跑了不知道多久,輕輕累的氣喘籲籲,寒冬臘月的天,汗水卻像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她知道,龍燁一直追在後麵,但她不想停下來,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有生氣,有羞惱,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釋然,她需要時間來平複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感。
一條寬廣的大河攔住了輕輕的去路,就在輕輕考慮著是不是能提氣越過去的時候,一道劍鳴聲響起,緊接著,周圍跳出了一二十個黑衣蒙麵人將輕輕圍在了中間。
所幸,龍燁還沒有過來!
呸,她可不是擔心他,她是覺得,龍燁在外麵,才能找人來救她。
若是在全盛時期,就是在全盛時期,她也打不過這二十幾個高手,更別說現在,她都快累成死狗了。
輕輕覺得,也沒過多久啊,她就稀裏糊塗的掉河裏去了。
“輕輕!”
她聽到龍燁的聲音在喊她的名字,她那時候在想什麼?她在想‘若我沒死,就原諒你!’
輕輕沒時間想為什麼本該結冰的水沒結冰,她隻知道她現在很冷,很冷,冷到靈魂脫離了肉體。
輕輕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她又回了現代,她還是那個雙腿殘疾,混吃等死的陸輕輕。
她可以感知這個身體的所有情緒,她也可以確定這個身體就是她本人,可她卻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她知道是個夢,卻醒不過來。
陸輕輕吃完飯回到房間,一古裝男子憑空出現,四目相對,一如玉鳳山初見。
“你是……輕輕?”
輕輕的前世今生長的並不是完全一樣,師兄卻憑一個眼神就能認出她,可讓輕輕奇怪的是夢裏的她好像不認識師兄。
她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叫輕輕?”
――
“醒醒,醒醒,姐姐,起來喝藥了!”
輕輕在一陣搖晃中醒了過來,隻覺得渾身都疼,特別是左腿的小腿處,更是疼的鑽心,怕是骨折了。
“姐姐,你終於醒了,快把藥喝了吧!大哥說,喝了藥就不會痛了。”
輕輕轉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看起來才六七歲的小姑娘。
小臉無肉,頭發枯黃,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營養不良,唯一雙眼睛在昏暗的房間裏閃閃發亮,像夜空中的星子。
輕輕伸手接過藥碗,放在鼻子下邊聞了聞,是冶療傷寒的藥。
小姑娘看到輕輕的動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絞著衣角。
“家裏銀錢不多,這些藥都是大哥自己在山上采的。”
輕輕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她也不知道在水裏泡了多長時間,有藥總比沒藥好。
“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接過藥碗,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米牙。
也對,窮人家吃都吃不飽了,又哪裏會注意到孩子的個人衛生?她剛到這兒那會不也是一口黃牙嘛!
“我叫蘇問月。”
輕輕眨眼,眨眼,再眨眼,看這名字取的,不像是飯都吃不起啊?不過她還不了解情況,不是問的時候。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現在酉時了。姐姐,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看了看外麵,天色發亮。輕輕默默算了一下,酉時是十點,大年三十早上十點,睡了一天一夜,這麼說,她是二十九早上被救回來的。
看來功夫真不是白練的,在冷水裏泡了大半夜都沒泡死她!
等到蘇問月走了出去,輕輕連忙單腳跳下床去,將門從裏麵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