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到幾道不敢置信的目光,聶禮的目光還含著一些憤怒,輕輕有些懵,她說了什麼?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直接冶就行,不用開吊著命的藥。銀子我來出。”
見輕輕不像是說謊,聶禮收回憤怒的目光,語氣僵硬道:“不用了,無功不受祿,多謝公子好意。”
輕輕莫名想起在街上時聶文星說的那句: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那時聽著好笑的話這時卻覺得可氣。
輕輕冷笑一聲。
“你看看你兒子,瘦成什麼樣兒了?連個包子都吃不起。再看看你媳婦兒,你覺得她這個樣子,還能吊幾天的命?整天之乎者也,之乎者也,哪位聖賢給過你一口飯吃了?”
說著說著,把自己都氣到了。
輕輕深吸一口氣,看向聶禮:“若早己死去的聖賢與鮮活的妻子兒子不能共存,你選哪一個?”
聶禮身形一震,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覺得不可理諭,可是卻無言反駁。
他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妻子,發現妻子不知何時也睜開了眼晴,兩人眼中都透著不知狀況的迷茫。
聶禮隻覺心中一痛,霍然清明。
是了,他努力讀書便是為了讓妻兒過上好日子,而不是為了所謂的讀書人的自尊,而白白斷送妻子的性命。
“多謝公子再造之恩!”
輕輕鬆了口氣,口水輕幹了,總算沒白說。
“小魚,跟著大夫去抓藥。”
等兩人走了,輕輕這才覺得不好意思。
“那個,我沒有汙辱聖賢的意思,也不是說你讀書不對,隻是想讓你分清楚主次。而且,讀書也要取其精華棄其糟粕。”
“聶某明白,公子所言,聶某受益匪淺,再次謝過公子。”
聶禮又行了一禮,冷靜下來,也有些尷尬。
“勞煩公子照顧拙荊,聶某去沏壺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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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龍燁在太監的帶領下走進禦書房,對著書岸之後的人跪了下來。
“兒臣參見父皇!”
但見書岸後坐著一人,須發皆白,明明才五十出頭,已是老態盡顯,正是東秦國皇帝。
皇上聞言抬起頭來,看見龍燁,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燁兒來了?起來說話!”
或許,拋開那些爾虞我詐,皇上對這個分開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也是有幾分真感情的。
就像書中記載那樣,皇上對已逝皇後用情至深,將感情轉嫁到這個皇後所生的兒子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多謝父皇!不知父皇召見兒臣,所謂何事?”
“北方今年幹旱,顆粒無收,國師卜算出,明年北方的旱災更嚴重!”
皇上停下喝了口茶。
“你剛回來,根基還太淺,這是你在朝堂之中立足的大好機會,朕相將這次賑災事宜交給你去做。你可以曆練一下,朕也有個封賞你的理由。”
“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賑災之事,都有先例可尋,不是太難之事,燁兒並非無能之輩,而且,有老四在一邊幫稱,所以,他不擔心這件事會辦不成。
“兒臣領旨!”
福世堂地處最為繁華的東大街,離北城平民區相隔好幾條街的距離。
小魚買藥的這麼一會兒工夫,輕輕已經大概了解了聶禮一家的情況。
家中有十幾畝田地,因為要供聶禮讀書的原因,勉強可以維持一家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