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翹著腿坐在一把椅子上,房間的燈光昏黃,他的影子投在地上影影綽綽,像一隻隨時會撲食獵物的猛獸。
在他對麵的地方,一個濕漉漉的身影趴在地上,地上有一攤血跡。那人抬起頭,嘴角還掛著血絲,對著陸然咧著血嘴嗬嗬地笑,“來啊!打死我!有種就打死我!死我也要拖著魚幼薇跟我一起死!”
陸然的眼神定了定,抬起手,手指勾了勾。
他身後一個黑衣大漢上前,一手提起地上的人,一手握拳對著他肚子砸下去。
“嘔……”那人身子不由地躬起,滿麵通紅,往外吐著酸水。
陸然放下手,黑衣大漢扔了手裏提的人,回到他身後,背著手站得筆直。陸然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然後道,“送去給警察。”
“嗬嗬,不敢殺我,才要把我送警察。到了警察局,看你怎麼解釋我這一身的傷,等著跟我一起坐牢吧!哈哈!”
不敢殺?
陸然冷笑,這種人渣活著也是浪費資源,如果不是簡言發來短信說小魚兒要見他,他以為他還能走出這裏?
站起身,他該去看看小魚兒了,跟人渣待在一個房間空氣裏都是人渣味。抬步離開,身後傳來惡心的狂笑聲,隨後就變成了慘叫聲。
等陸然收拾好到警察局的時候,池簡言已經帶著魚幼薇到了,他沒有立即進去,而是和李響一起站在了門口。
在一間類似於審訊室一樣的房間,魚幼薇見到了那個人。
魚幼薇打量著他,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記性很好,不過第一次見這個人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房裏,除了臉什麼她也沒看到,所以第二次他送餅幹的時候她沒有認出來,但是水裏的時候,她認出了他。
本來她隻要再說一句台詞就可以結束了,可這個人跳了下來,把她往水底下拽,拚了命地拽,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她死的架勢。她還記得他當時的臉,很平靜,一點也沒有壞人做壞事的那種猙獰,平靜得讓她從心底往外冒寒氣。
現在就不是這樣了,他的臉扭曲到變形,似乎隨時會撲上來掐死自己。可是魚幼薇卻不怕了,她問,“因為三年前那件事嗎?”
“魚幼薇,你這個****,冷血無情的****!肮髒!惡心!你就該被萬人唾棄!你就該去死!”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
池簡言愣住了,連同外麵的陸然和李響都愣了,更別說被打的那個人,傻傻地站在了原地。
魚幼薇麵無表情地道,“你沒有資格罵我。你以跳樓威脅我去見你,見不見都是我的權利,不能因為你跳樓威脅我就該去見你,那若是你下次再以自殺威脅我其他,我是不是也該依你?什麼時候想要得到一些東西是可以以自己的命作為威脅就能得到的?你的命隻能威脅到愛你的那些人,而不是我。你因此罵我,怨恨我,我都可以不管,但你不該以這個理由來害我。”
“別說我當時不知道這件事,就算我知道,我也隻會去罵你一頓,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你自己不愛惜自己的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對你從來沒有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