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狂妄的口氣,銀巽心底卻越發清冷,連帶著整個人都醞釀出一層層的寒意,掀開薄唇,聲音低寒:“哼,本王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不過,你可以留在我身邊三年。本王還真缺個粗使丫頭呢!”
飛蛾撲火的結局就是化為灰燼,如果她早知道這三年,帶給她的不過是他絕地的反擊和羞辱,那麼,當初她還不會如此的一如返顧……
自此之後,銀巽重回京都鳳棲京都,百裏初雪銷聲匿跡。
她和那兩名殺手回到白水崖的時候,轉身就跑進百裏靖的房裏,兩人談了很久,他怎麼都不同意她和銀巽的婚事,甚至直接下令將她關在房間裏。
百裏初雪隻好假裝妥協,答應回百裏皇宮。實則想回宮勸說她母後答應這門婚事,沒想到她母後得知她想要嫁給銀巽的時候,當場色變,苦口婆心的勸她回頭。就在所有人都反對的情況下,百裏初雪還是沒有放棄,最終以絕食換來了所有人的首肯。
可是,她卻沒有明言說銀巽隻是允許她留在他身邊三年,可沒有說要媒正娶她為妃。
恰好,百裏初雪的生辰臨近,她不得不留在宮中慶生。可是,沒想到,她的生辰剛過,她的人生便麵臨翻天覆地的變化。
百裏初雪大婚那天,幽冥宮沒人出現,百裏靖也忙著消聲覓跡。國破家忙的他,不能再讓手下僅存的勢力敗落。於是,他低調地坐實了幽冥宮的宮主之位。隻為了有一天可以光複百裏的百年社稷。為告慰他父皇的在天之靈。
而銀巽果真救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答應了讓逃亡的她留在王府。考慮到她特殊的身份,他還是大紅花橋將她抬入了王府,成為他名正言順的王妃了。
這場大婚,不被任何人祝福,完全是她一廂情願,可即便如此,她心裏再委屈難受也都期待著銀巽對她的一絲好。除了僅存的親人百裏靖,就隻有銀巽是她最後的依靠了。
成親當晚,銀巽盡是一臉的不甘,黑眸冷冷的晲著眼前女子半晌,才漠然道:“既然你非要嫁進來,那本王就遂你的願。”然後一甩長袖,邁開步子快速離去。
“銀巽,是你親口答應留我在你身邊三年的!”麵對他的冷漠,她終究是敵不過,心口婉若被人剜去一塊,血流不止,兩行清淚至眼角留下,淚意婆娑,拽著喜服的手僵硬蒼白。
“可本王並沒答應真的娶你。”銀巽負手回頭,那張硬朗旳俊臉在夕陽的微光中奕奕生輝,隻是嘴角的諷刺和眸子裏的譏悄讓她渾身都感到一股寒意,止不住的戰栗著。
“那日,我能讓你答應留我在你身邊三年,今日,我一樣能讓你娶我!”百裏初雪伸手擦拭臉上的淚水,被淚水洗滌過的雙眸越發清澈,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直直的望著銀巽,沒有絲毫的軟弱。
銀巽陰沉著臉,完全停下腳步回過身來,雙目跳躍著清晰可見的火苗,掌下暗自凝聚內力。
板著臉的方直,望著銀巽沙啞道:“爺,娶這位姑娘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她還對你有恩……”
銀巽長袖下凝聚的內力在瞬間散去,臉色紅白交錯,最終歸於平靜,冷著臉甩袖離開。
“想來就來了!”
五個字,如同一股拂過碧湖的三月春風,絲絲清涼與柔和飄入百裏初雪的耳裏,令她渾身一顫,翦水一般的盈目在黑夜中一閃。
卻也讓她從遙遠的回憶中拉回了思緒。
刹那的失神後,她冷然的看著他:“巽王爺好生清閑,怕是不會不知道半個時辰前的南澤城到底麵臨的是什麼吧?”
“醫仙智計過人,有醫仙在,本王又何須擔憂,徒增煩惱?”銀巽唇畔噙著一抹淺笑,抬起手拎起茶壺,翻開一個白瓷青花杯,流水瀉下,散開一股清淺特別的淡香。
偶有寒風從敞開的門吹入,掀起他的衣角,那金絲飛針走線而成的精致幽蘭,在一片雪光中浮動,霎時間整個房間好似空洞了,隻餘那個淺斟淡飲的優雅男子,以及迎風搖曳生姿的一朵朵幽蘭。“初雪辛苦了。”
銀巽將斟好的香茶放到他身旁的一個位置上,抬眼對百裏初雪溫柔一笑。
百裏初雪依然冷著一張臉舉步踏入門內,卻沒有落座,站在銀巽的身邊,低頭認真的看著他:“你,到底意欲何為?”
隻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態度也沒有必要這樣三百六十度的改變!?這令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銀巽微微抬頭,漆黑幽深的鳳目倒映著她冰冷的秀顏,輕易的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怒氣,輕輕一笑,卻是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地凝視著她,盛迷萬物的雙眸滿滿的是她的身影,那眼中繾綣的柔光,好似天地之間,唯有她之影,入得了他之眼!
看到銀巽這樣裝傻充愣的態度,百裏初雪不禁一口怒氣漫上心頭,怒極反笑道:“如今你已經知道我與幽冥宮的關係了。你倒底是意欲何為!?隻是貪圖幽冥宮在江湖上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