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太子妃有請(2 / 2)

諾雅心知肚明,世間哪裏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定然是那個戲子中了別人的圈套,故意誘導著被秦二公子聽了個正著。

後來,秦夫人專程來了一趟將軍府,與秦寵兒關在屋子裏,嘰咕一陣,應該是在訓導她,卻被秦寵兒氣得拂袖而去了。

秦寵兒請不到戲子,卻是鐵了心地想要激怒百裏九,不讓他心裏順暢。於是就經常帶了丫頭到茶肆戲社裏聽,高興了就賞,請戲子過來吃酒。一來二去,就有人識出了她,傳揚開,戲子們都對她退避三舍,再高的賞銀也不敢上前了。

最初時,秦二公子聽到她這般作踐自己,還會好言勸慰,後來見她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也就聽之任之,不再搭理,氣得拂袖而去。

逐漸那些戲子勾起了她對戲曲的興趣。她開始搜羅擱置各樣的戲服,在自己的房間裏或是鋪陳開,或是懸吊在牆上,有風吹過的時候,花紅柳綠,晃晃悠悠,就像是有人懸吊在梁上一般。

小丫頭們夜裏的時候,很害怕去她的房間伺候,冷不丁拂過後脖頸的水袖會令她們大驚失色,然後招惹來秦寵兒不由分說的打罵。

這些還不算過分,秦寵兒夜間的時候,喜歡唱戲,穿著一身妖豔的鳳冠霞帔,油彩抹花了臉,在屋子裏咿咿呀呀地唱,唱到興起之時,還會嗚嗚咽咽地哭。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傳出去很遠,令人聞聽以後毛骨悚然。

很多人背地都說,秦夫人這是魔怔,長此以往下去,怕是會瘋了。

最初時,百裏九是置之不理的,任她在錦年閣裏折騰得熱鬧,後來,安若兮被她夜間的動靜吵嚷得實在難受,一再地到老夫人跟前訴苦。老夫人就讓人給尚書府帶去書信,希望尚書府能夠將秦寵兒接回家中,調理一段時日。

秦尚書這些時日忙得焦頭爛額,哪裏還有心情管自家女兒的反常?三言兩語將下人打發了,說是等府裏過些時日不忙了,再派車專程去接。

後來,過了四五日,尚書府果真派了馬車來接,車夫說是尚書夫人病重,讓秦寵兒回府探望。

秦寵兒招呼也不打一個,心急如焚地上了馬車,正待開口詢問母親病情,脖頸上已經架了一柄雪亮的劍。

她大驚失色,顫著聲音問:“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身後的人並不回答,隻是將手裏的劍緊緊地壓在她的脖頸上。馬車趕得飛快,走街過巷不停,徑直出了城。

馬車在一處宅院前停下,那人押著她下了馬車,鬆開了手裏的劍,冷冷地說了一聲:“進去!”

她知道自己的花拳繡腿不是那人的對手,乖乖地推門進去,一女子背對她而立,一隻小巧機警的墨猴就蹲在她的肩頭,見到秦寵兒興奮地抓抓耳朵,向著她躍了過來,跐溜鑽進了她的袖口裏。

“表姐,是你?”

秦寵兒有些吃驚。

女子轉過身來,可不正是太子妃李茗素?

她慘白著一張臉,明顯過得不得意,衝著秦寵兒笑笑,下巴都尖了:“怎麼,嚇到你沒有?”

秦寵兒誇張地拍拍心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遇到綁匪了呢?”

太子妃笑得更加燦爛:“若是果真是綁匪,妹妹以為,那百裏九會不會勞師動眾地來救你?還是置之不理,任你自生自滅呢?”

太子妃的問話有些犀利,秦寵兒聽了就是一愣,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回答。的確是,如今整個將軍府的人恐怕都巴不得自己去死,好給那個慕容諾騰開位子,誰會來救自己?綁匪綁架自己做什麼?

“表姐怎麼會這樣問呢?”秦寵兒訕訕地道。

“跟妹妹開個玩笑嘛,看你怎麼玩笑都開不起了?”太子妃的笑有點冷,甚至有點詭異。令秦寵兒頓時生了戒心。

“表姐找寵兒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秦寵兒轉移了話題。

“自然是想念寵兒了,你我自幼交情就好,比那親姐妹還要親密,如今好久不見,有些想念了,所以請你出來,一同淺酌兩杯。”

秦寵兒見屋子一角,果真有備好的酒菜。她踟躕著,不敢動。

太子妃自顧坐過去,拿起酒壺將桌上的酒杯斟滿,衝著秦寵兒一抬手:“寵兒妹妹坐呀。”

秦寵兒有些膽怯:“我這些時日有點傷寒,大夫說不讓飲酒。”

太子妃一聲苦笑:“都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如今太子失勢,別人狗眼看人低,落井下石也就罷了,怎麼妹妹也看不起表姐了嗎?就連一杯水酒竟然也不肯賞臉?”

秦寵兒有些尷尬,小心翼翼地坐過去:“表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寵兒可不是那些勢力小人,隻是身子不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