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早就封我為側夫人了,全府人盡皆知,唯獨你秦夫人這是想抗旨不遵了嗎?”
秦寵兒啞口無言,嘴硬地辯駁,卻不敢還手:“縱然你是側夫人又如何?我還是禦封的大夫人呢,還不是以下犯上?”
諾雅不緊不慢地淺酌一口桌上的茶,一臉淡然:“秦夫人,你又忘了,如今我父親已經被皇上追封為趙郡邯鄲候,而我,同樣也是禦封的正二品資政誥命夫人,教訓你,應該是綽綽有餘吧?”
這是諾雅第一次抬出禦封的名號來嚇唬人,貌似感覺還挺爽,看來以後,這架子要常端起來才是。
秦寵兒嘴裏囁嚅兩句,終究是無法辯駁。原本以為自己成了百裏府大夫人,終於可以在府裏耀武揚威,那成想到,她慕容諾竟然水漲船高,成為了侯府千金,這皇家的名頭,誰敢不服?
諾雅唇角含笑,斜睨了一眼秦寵兒:“怎麼?秦夫人這是不服嗎?聽說你跟我脾氣相投,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向來不會廢話半句。要不,你我換一種溝通方式?”
秦寵兒尚有自知之明,忍氣吞聲地搖搖頭,臉色極不好看。
“秦夫人如今還餓不餓?”
秦寵兒搖頭複點頭複搖頭。
諾雅冷聲道:“要是餓,就安生坐下來吃飯,不餓就好生伺候著母親和二嬸吃飯,這才是做媳婦應該做的。”
作為一個掌家夫人,竟然捂臉站在一旁,聽從一個曾經的侍妾教訓,這個畫麵,下人們看著很解氣,老夫人看著很欣慰,安若兮看著很是幸災樂禍,但是同時也有一點兔死狐悲。最重要的是,咱家九爺看著很爽!
他家諾兒終於不用自己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了,以暴製暴這個法子很適合她,誰讓咱的拳頭硬呢?以後府裏誰不聽話,就狠狠地打,打得遍地找牙,看還敢沒事找事不?
就是不知道她用來打人的那隻手疼不疼?那樣大的聲音,他聽著都心疼地晃。
秦寵兒耀武揚威地來,沒想到竟然當眾吃了癟,反而被諾雅一頓教訓,臉上掛不住,但是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贏,身份地位也被比了下去,她身邊還有一個唯命是從的百裏九。秦寵兒才發現,這一次,自己是真的敗得一敗塗地,再也沒有什麼翻身的機會了。
她用仇恨的目光看諾雅,然後咬牙切齒地道:“我頭疼,先回了。”
落水狗要乘勝追擊,因此諾雅極為關切道:“若是頭疼的話,老湯頭有個針灸的方子最是管用,十幾針紮下去,絕對病除。”
秦寵兒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頓飯,大家胃口都很好,一吐鬱結在心裏的氣,老將軍更是因為高興,不免多飲了幾杯。
安若兮悶頭不說話,臉色晦暗不明,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剛剛吃過飯,天色就陰沉下來,烏雲密布,看樣子是在醞釀一場大的暴風驟雨。疾風在院子裏打著旋,卷起枯葉拋上天又重重地摔落下來。
天氣卻是愈加地悶熱了,就連風也是猶如熱浪席卷一般。
諾雅怕冷又怕熱,忍不住嘀咕:“這樣熱的天氣,就算是下暴雨,落下來也成開水了。”
指揮使夫婦忙不迭地起身告辭,害怕被傾盆大雨截了下來。諾雅與老夫人殷勤留住了,好不容易見個麵,話還沒有拉扯夠呢。
正推辭的時候,宮裏就快馬來了聖旨,就跟這場雨來得一樣突然,一份給百裏九與諾雅,另外一份給老將軍。兩份都是密旨,不用宣讀。
三人還未來得及淨手焚香,傳旨太監就催促道:“皇上交代,此聖旨加急,可免去一切繁文縟節。”
三人跪下接了旨,心裏都有納罕,不知道會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
兩份密旨都用蠟封口,百裏九用指甲將蠟封挑開,展開來看,隻有寥寥幾字:將兩軍交付給老將軍調度,攜慕容諾速速進宮麵聖。
進宮麵聖倒也罷了,唯獨前麵這一句“將兩軍交付給老將軍調度”,格外耐人尋味,頓時而生危機感。動用起護城大軍,這是京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危急的事情,竟然這樣嚴峻?怎麼府中竟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老將軍將自己的密旨收好,塞進袖口裏,也是眉頭緊蹙,一臉前所未有的凝重,轉身對百裏九和諾雅低聲道:“怕是朝中要變天了,你們二人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