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雅猛然一驚,氣怒之下,拚命掙紮,手腳並用。
百裏九失了耐性,突然鬆了手,一甩袖子站起身來。
被鉗製的諾雅冷不丁失去支撐,徑直向著床下一頭栽了下去。
百裏九聽到身後“咚”的一聲響,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出去。
走到門口,聽身後依舊沒有動靜,心裏愈發嫌惡,認定諾雅是故技重施,又在用“苦肉計”,博取自己的同情。
“你最好在我踏出一念堂之前,自己從地上起來,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伸手去開門,大踏步走出去,心裏怒火升騰,有打人的衝動。
還未出院子,就聽到身後桔梗一聲驚叫:“小姐!”
暮四從旁邊的耳房奔出來,手裏拿著扇子,應該是正在熬藥,慌裏慌張地問:“小姐怎麼了?”
“血!小姐又流血了!”桔梗的聲音裏帶著哭腔。
暮四一拍大腿:“壞了!難不成大出血!”
百裏九猛然轉過身子:“大出血?”
暮四顧不得回答,三步並作兩步,一頭衝進屋子裏:“不是出血止住了嗎?怎麼會又厲害了呢?呃......桔梗,你嚇死我了!”
百裏九想了想,重新回到屋子裏,見桔梗和暮四正費力地將諾雅往床上抬。
諾雅已經昏迷了過去,雙眸緊閉,臉色蒼白,不省人事。
桔梗哭哭啼啼的,根本使不上氣力。見百裏九進來,委屈地哭得更厲害。
百裏九走過去,彎腰抱起地上的諾雅,輕手輕腳地放到床上,揀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才看到她的額頭磕破了一層皮,滲出殷紅的血跡來。
“怎麼回事?”百裏九接過暮四遞過來的帕子,小心翼翼地給諾雅擦拭額頭的血跡。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您前腳走,我後腳進來,就見小姐跌倒在這裏了。”桔梗焦急地道:“頭怎麼也會磕破了呢?”
“我問的是‘又出血’了是怎麼回事?”百裏九不耐煩地道。
“爺您竟然不知道嗎?”暮四奇怪地問百裏九。
百裏九一頭霧水:“知道什麼?”
“今天小姐小產,出血所幸不多,及時止住了。適才桔梗驚慌尖叫,我以為是小姐大出血呢,所以嚇了個半死。”
百裏九眯了眼睛,緊盯著暮四,好像凶猛的獵豹在伺機捕捉獵物,令暮四心驚膽戰。
“聽說今天下午是你先給你們小姐號脈?”
暮四點頭:“當時脈象很亂,再加上血虧,的確情況不太好。不過奴婢學藝不精,所以重新請了老大夫進府看診,老大夫一言不發,隻給小姐開了幾副湯藥,多是固本養血的藥材。”
百裏九沉吟片刻後道:“你去前院把你師傅叫過來吧,讓他給林姨娘重新診斷一下。”
暮四欣然領命而去,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果真將十劑湯請了過來。
十劑湯進屋,知道自己來意,徑直走到床前,坐在暮四搬過來的繡墩上,凝氣屏息,仔細給諾雅看診。
約莫過去了兩盞茶的時間,十劑湯方才滿頭大汗地站起身來,好像做了多少力氣活一樣的疲累。
“師傅?”提心吊膽的暮四疑惑地叫了一聲。
十劑湯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問,然後向著百裏九一拱手:“九爺,借一步說話吧。”
百裏九知道他定然是有話要同自己講,這裏又不方便,轉身出了一念堂。十劑湯跟在身後,兩人在樹下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