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百裏九並不是像他表麵看起來那樣荒唐紈絝,相反,他對於人性拿捏得相當精確,而且深謀遠慮!算無遺策!
由此論斷,他百裏九為自己贖身,也絕對是個陰謀!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地方而已。
正在諾雅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酒樓門口處傳來一陣喧鬧,身後的桔梗捅捅她:“小姐,你看!”
諾雅扭過頭去,瞬間感到有些眼花繚亂。酒樓門口處一片桃紅柳綠,姹紫嫣紅。竟是琳琅閣老鴇與眾位姐兒將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她們來這裏做什麼?”諾雅吃驚地問。
桔梗搖搖頭:“我去問一聲吧?”
還未等諾雅回答,已經有眼尖的姐兒看到了她們二人,拽拽老鴇的衣服,向著這個方向指過來。
老鴇見到諾雅,立刻眉開眼笑,對著門口阻攔她們的侍衛眉飛色舞地比劃兩句,然後扭著水桶一樣粗壯的腰肢,向著諾雅一陣風一樣刮過來。
其他的姐兒也不再同侍衛調笑,跟在老鴇身後,衝著諾雅笑得格外熱情澎湃。
諾雅感到全身一陣惡寒,直覺幾人必定來者不善。
“諾雅啊,媽媽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發達了必定不會忘記一起同甘共苦過的姐妹。”老鴇還未走到近前,已經扯著嗓門開始同諾雅寒暄。
諾雅一時摸不清頭腦,冷冷地看著老鴇不言語。
“就是,諾雅,苟富貴莫相忘,這琳琅閣就是你的娘家,以後要常來常往,多多提攜我們這些可憐的姐妹們。”有姐兒將手裏帕子拂過諾雅的麵前。一陣濃鬱的脂粉香氣嗆得諾雅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們來做什麼?”諾雅開門見山,直言快語。
“吆,我們來得是晚了一些,怎麼?生氣了?”牡丹陰陽怪氣地揶揄,立即被老鴇用胳膊肘搗了一下。
“嘿嘿,諾雅,我們可是接到你的請柬就立馬趕過來了。可能是姑娘們梳洗打扮費了些時間,是不是讓你在將軍府裏丟了顏麵?你放心,一會兒大家多飲兩杯罰酒,給九爺賠罪就是。”老鴇擠眉弄眼,滿不在乎地道:“就憑九爺那樣寵你,這都不是事兒!”
諾雅桔梗兩人不禁麵麵相覷,異口同聲問:“什麼請柬?”
老鴇看兩人的樣子不像假裝,疑惑地從懷裏掏出一張大紅請柬,遞到諾雅手裏:“不是你今天上午差了府裏人到琳琅閣送的請柬嗎?說是將軍府今天在鴻賓樓設下回門宴,宴請秦尚書以及安侍郎,讓我帶著所有琳琅閣姐妹到這裏來吃酒。”
“請柬是什麼時候送到的?是誰送的?”諾雅疑惑地問。
“就是剛才,也不過是一柱香的時間而已。送請柬的人青衫小帽仆人打扮,自稱是百裏府一念堂的下人。”
一念堂裏什麼時候有過男人?
諾雅情知此事必有蹊蹺,趕緊接在手裏,打開灑金請柬,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幾排小字:恭請琳琅閣諸位姐妹蒞臨鴻賓樓,參加百裏府回門答謝宴請。下麵端端正正地寫著諾雅的名字。
難道是百裏九派人去的?諾雅暗自思忖,他行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乖覺荒唐,莫不是叫了姐兒們過來彈曲助興?
但是她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雖然這行事風格有些像百裏九,但是剛才老鴇等人進門的時候,門口侍衛明明是阻攔的,而且,已經酒過三巡,宴席接近尾聲,將老鴇等人叫過來做什麼?
那麼,又是誰呢?
難道是秦,安二人在背後偷偷使壞?暫且不說其他,單單就是琳琅閣這些鶯鶯燕燕往鴻賓樓一站,脂粉香氣蔓延半個京城,丟的就是將軍府的顏麵,罪魁禍首又要花落自家。老夫人和百裏九雷霆大怒,她林諾雅難辭其咎。
那麼,最終坐收漁翁之利的勢必就是秦安二人了。
她就知道,秦尚書專門將自己叫到鴻賓樓,絕對不是單純的讓自己醉酒出醜這麼簡單,原來挖了坑在這裏等著呢。
“諾雅,諾雅?”老鴇見她低頭沉思不說話,出聲提醒:“難道這請柬有什麼問題嗎?”
諾雅將請柬合攏,遞交給身後的桔梗收好,方才展顏一笑:“當然沒有,我隻是在吃驚秦夫人行事竟然這樣周到,我原本隻是在她麵前隨口一提,沒成想她竟然有心記下,並且這樣高抬諾雅,給林媽媽送了正式請柬,一時受寵若驚而已。”
旁邊就有人湊趣地笑:“如今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將軍府九爺最是寵愛新納侍妾,予取予求,各種疼寵,對兩位側夫人都置之不理,她們自然要費盡心機地拉攏巴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