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與瞳卷六零五(2 / 2)

老六沒有回應,卻在石嬌嬌的攙扶下乖順的站了起來。“等一下。”老六忽然開口說,石嬌嬌應聲鬆開手退到一邊,老六就走到丈夫眼前,抬手擦了擦腮邊的淚水,輕聲說:“對不起,我控住不了自己。”蘇望眼窩深陷,看起來更加多情,拚命地搖著頭,抱住妻子說:“別這樣說,我懂。你沒有錯,我知道你比誰都痛苦。”

“嗤,咳咳!”老六的臉埋在蘇望懷裏哽咽著,因為呼吸不暢而幹咳了起來,便掙脫出來,呆呆看了蘇望一眼,轉身往外麵走,邊走邊說:“說什麼喂奶,連奶瓶都沒看見,還是我來吧!”蘇望看了一眼抱起安安的石嬌嬌,轉身跟了出去,說:“是到時間了,我勺子和溫度計都拿出來了,不信去看。”石嬌嬌嘴角動了動,給懷裏極漂亮的小女孩抬了抬帽子。

家裏有寶寶的情況下,是不可能一桌坐全吃飯的,阿姨總是提前吃好了,把正在顧孩子的人替換下來。來開凳子坐到餐桌上,再次麵對公婆的老六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恢複成平時順心可人的樣子。“媽媽,陳主任給我開了一方中藥,給郝醫生也看了,說是可以配合著喝。您覺著這可以嗎?”老六眼巴巴地看著蘇望媽媽說。

“這孩子。”蘇母靦腆地笑了笑,說:“郝醫生和老陳都是省裏這方麵的權威,他們說可以自然是可以。媽媽是產科的,隔專業如隔山,你怎麼傻乎乎來問過我?”老六羞赧地笑笑,抱著盛湯的小碗說:“就是聽家裏人講一句更安心嘛!”說得蘇母眉頭一皺,痛心地看了兒媳一眼,好容易屏住一口氣又鬆口,擺擺手故作輕鬆地回:“我們聽主治的,啊,好好配合,一定會好的。”“嗯。”

當夜蘇家父母不回去,石嬌嬌覺得實在不方便沒有留宿,老六不能受夜涼又被臨睡的安安纏住,隻好叫蘇望送好朋友。蘇望要去車庫取車,被石嬌嬌攔下,說:“剛剛九點,就送到小區門口攔出租吧,正好說兩句話。”蘇望痛快地收回鑰匙,兩人朝電梯外走去。

小區綠化極好,眾多高大的不落葉喬木冬天裏也樹冠茂密,冬夜裏形成濃黑的剪影。是夜晴朗,沒有一絲風,幾點寒星綴在樹影裏,如同發光的細小果實。石嬌嬌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吐出一口微白的呼吸,說:“還是想個圓滿的故事,把剛剛沒說完的話,補個菲菲聽,不然她會自己想象。”蘇望悶悶地回,“我會說的。”

回去的出租車上,或強或弱或白或黃的路燈,明明滅滅地,從石嬌嬌被夜色染上深沉的眼眸中閃過,她腦袋靠著玻璃始終一動不動,異常的神態惹得司機時不時從後視鏡裏打量她一眼。“我不明白為什麼郝醫生竭力反對幹細胞移植,昨天從醫院調了菲菲一線治療的記錄檔案,現在看來,菲菲本不該複發!我認為是典型的u……”

臨行前蘇望的話,和等車時正前方的一顆星星,不停地出現在石嬌嬌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