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石嬌嬌向張堃擅自輸送歉意的唯一通道,在她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對方不經意地關閉了,失落席卷了她的心。
總部的門麵重新裝修過,整體色調從藍色轉向橙色。述職現場老梁沒有出現,四個高管,除了她調離時到職的行政經理,一個也不認識。會議內容出乎意料地充實,那個聽說被贈與了百分之十七股份的總裁,頭發雖然少,但頗有見地,倒看得出想把這裏做大做強的雄心壯誌。石嬌嬌沒有見到老梁,他接受通域的任務,去C市跟蹤最近中標的跨市城建項目。
“石經理,我這邊下午就可以回去了,你怎麼說?”王工打來電話問,石嬌嬌站在酒店客房的窗口,看著不遠處B市最高的建築物,頂層頗具盛名的高級意大利餐廳。石嬌嬌眯眯眼,穿過淡綠色的單麵玻璃,似乎還能看見那個青澀的,穿著頂不合時宜的通勤裝,被張堃冒然帶進去,手足無措的自己。
“喂?聽得見嗎?”王工的追問將石嬌嬌從記憶裏拉回來,石嬌嬌眨眨眼睛,低頭說:“您先回去吧,我還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處理。”王工連聲應下,石嬌嬌勉強應對:“這次突擊檢查真是辛苦您了,周末好好休息,我們周一公司見。”“這都是我分內的事。”王工掛斷電話之後,石嬌嬌從窗前離開,走到電視櫃旁邊,看了看自己準備好的紙袋子。
“啊,我記得你上次說周末可以回來,這周看來又見不上麵了。”唐建宇的失望毫不掩飾,“季菲的手術你還趕得上嗎?”石嬌嬌窩在沙發上,手裏翻著一套嶄新的《悲慘世界》,說:“可以的,這個我不會錯過。”“嗯,這就好。”唐建宇溫和地說,“別太累,在外麵也要乖乖按時睡覺。看你忙得連影子都不見了。”石嬌嬌掩口笑起來,“唉喲,我的教授,你才閑下來幾天,就好意思這樣說我了!”唐建宇輕聲一笑,“我心疼嘛!”
石嬌嬌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從沙發上坐起來,端著姿勢說:“其實我留在B市是因為私事,跟張堃有關的。”唐建宇頓了頓,問:“什麼事呢?”石嬌嬌抿抿嘴,垂眼老實交代道:“從前我去看過他爺爺,跟老人家很投緣,會定時去看望,現在也保持著聯係。老人家快九十歲了,精神和身體都時好時壞,所以……”
“所以為了照顧老人的情緒,就算你跟張堃分開了,卻沒有說明,照常去探望。”唐建宇自然地接到,石嬌嬌咧咧嘴,“是。因為有空,恰好早上又接到爺爺的電話,索性去看一看他。”唐建宇沒有說話,石嬌嬌有點心慌,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傻瓜。”唐建宇溫柔地說,“我看起來是這麼不自信又小心眼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