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唐建宇,石家夫婦特別從店裏抽了空,給自己放了一天假。等兩人大包小提走到家門口時,石媽媽剛好拿著梳子從客廳走到廊上,明明房間裏和衛生間都有大而明亮的鏡子,卻按照舊時習慣,在窗戶玻璃上檢查自己的儀表。她似乎新燙了李阿姨極力推薦的卷發,微微泛著紅色,倒也襯得麵色紅潤。“噯,你說我穿這身行不行?”
石媽媽端詳著自己,邊朝屋裏喊話,石爸爸聲音遠一點,道:“行,簡直比小姑娘還好看。小唐也不是第一次來,你這是幹嘛?”這話把石媽媽氣得笑起來,“喲,嫌我不好看啦?”石爸爸大笑著從後院提著個藍色的小桶出來,還沒來得及講話,就見兩個晚輩不聲不響,笑吟吟地站在石媽媽時候,連忙說:“你們倆笑什麼呢?”
石媽媽一聽手裏的梳子一揚,立刻轉過身來,嗔道:“這兩個人,一點聲響也沒有,把我給嚇到跟你們沒完!”說著快速打量了兩人一樣,迎了上去。石嬌嬌把禮物遞到媽媽手裏,回到:“你就顧著臭美呢,我哪裏敢打擾您!”“這鬼丫頭!”石媽媽衝著唐建宇笑,順手戳了一下女兒光潔的額頭。
唐建宇跟著石爸爸走進客廳,剛將手裏的東西放下,年長的男人就搖了搖手裏的藍桶,對唐建宇說:“今天有口福呢!”唐建宇饒有趣味地湊過去,看清澈的水裏有數尾身形纖細的魚在遊動,石爸爸用手指攪一攪,偶爾會閃一下漂亮的銀光。
“餐子魚?”唐建宇問,石爸爸一聽豎起大拇指,“教授就是教授,我在漁老板那裏訂的,頂好的野塘魚。”唐建宇抿了抿嘴,“那正是有口福,我最喜歡吃這個。”石爸爸眼角的紋路都飛揚了起來,“是嘛!那太好了!”
“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石嬌嬌湊過來問,石爸爸衝唐建宇豎起食指,將魚送到石嬌嬌眼下,問:“打小還吃魚,來考考你,這是什麼魚?”石嬌嬌仔細辨認了一番,說:“它豎著身體,哪裏看得出來!”兩個男人大笑,石爸爸利落地抄起一條,明明白白攤在掌心,揚揚脖子,問:“這下總該認得出了吧?”石嬌嬌翻著眼睛看看唐建宇,投降道:“不認得。”
唐建宇敲敲她的小腦袋,“還是這裏長大的呢,最有名的魚都不認得,餐子魚啊!”石嬌嬌瞪著爸爸,確認道:“是嗎?”石爸爸點點頭,年輕的女人脖子一扭,不服氣地說:“那這不能怪我不認得,餐子魚太貴了,從小到大我可一次都沒有吃過!”本來隻是想撒個歡,活躍下氣氛,誰想話一出口石嬌嬌就後悔了,下意識地觀察著爸爸的臉色。
石爸爸的表情果然暗了一下,不過他一向樂觀,更何況不管從前怎麼樣,現在他可是勤勤懇懇,家裏日子也紅紅火火呢!憑著這些,他自然衝女兒咧嘴一笑,道:“今天不是補償你了嗎,這麼多,管你吃飽!”石嬌嬌順杆爬,賣乖地說:“我都聽見了,您這是哄我,其實都是給他買的!”“哈哈!”唐建宇大笑,“我隻吃一條,其他都給你,總可以吧?”石嬌嬌涎著臉笑,“可以,很可以。”石爸爸指指廚房,“要吃就要動,去幫你媽媽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