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A市往B市這段長長的路,途經的各個城市都不斷建設,高速高架越來越密集,從石嬌嬌上大學以來的七八年,幾乎變成了一條全新的路。石嬌嬌張看眼,發現日光已經沒那麼強烈了,揉揉眼羞赧地說:“還說瞌睡會傳染,說完就困了。”開車的青年笑笑,“又沒事,我喜歡開車,出去自駕遊連開十幾個小時都有。”
兩人閑聊了些工作之餘都做些什麼的話題,青年聽後搖搖頭,“嬌嬌姐你這樣不行,被工作占滿了女人會變得強硬,就不可愛了。”石嬌嬌捂住眼,“哈哈,謝謝你提醒。”副手的笑臉朝氣蓬勃,開玩笑地說:“來,說一說,後天好不容易要休假了,準備怎麼放鬆?”石嬌嬌也很配合,伸了個懶腰,笑道:“報告!準備好好睡一覺,再去吃頓好的。”
“這怎麼行。”張堃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撐在沙發上,虎口抵著下巴,看著石嬌嬌說:“我好不容易安排出一整天,就看著你睡覺?”說著撩起眼皮,嘴角一翹道:“一起倒是可以考慮。”石嬌嬌不接他的戲弄,去陽台擺弄了下曬著的鞋子,衝客廳的男人說:“可是你說見麵安排在晚上啊!”張堃跟了出來,道:“我好像從來沒陪你逛過街,是個不稱職的男人。”
石嬌嬌忍笑徑直回到客廳,抱著馬克杯說道:“沒關係,我也不是個稱職的女人,前幾天公司的同事還說我,是個被工作占滿的強硬女人。”張堃踱步進來,倚在門上,道:“快去換衣服出門,陪我去街上走走。”“好吧。”石嬌嬌想了一下,乖順地轉身去了房間。
她說她要換一身便裝,結果穿了件煙灰色的立領絲質襯衫,下麵搭一條直筒黑色長褲,再配上個同色係薄西裝,拎著個灰藍色的方扣包。“怎麼了?”石嬌嬌見張堃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不由得摩擦著黑色皮鞋的鞋頭,心虛地問。張堃撓撓鼻翼,“你這是給我那做學術的朋友,順便安排了場麵試嗎?”,石嬌嬌一聽明白過來,求饒道:“你不是也穿西裝嘛,我平時都在上班,都是這個類型的衣服。”“那就去買。”
兩人走到樓下,正好一陣風吹過茂密的櫻樹,發出沙沙的聲音,聽來十分悅耳。張堃繞過自己開來的極龐大的黑色汽車,轉身笑問跟在後麵的石嬌嬌,“試試一起乘公交好不好?” “我餓了,先去吃完麵。”石嬌嬌指指前麵,張堃聞言摸摸肚子,“好。”兩人繞開車子並肩走,石嬌嬌才說:“你不用遷就我去體驗這些,不代表什麼。反而你這樣的人擠進了公交車,大家和你都覺得不自在。”
張堃揚揚眉毛,沒有否認石嬌嬌所說的遷就於她,但也不能完全同意,問:“是這樣嗎?”石嬌嬌篤定地點點頭,張堃垂眼看著石嬌嬌,“那我是什麼樣的人?”女人腳步停了一下,秀眉緊鎖反問:“你指哪方麵?”張堃努努嘴,歪頭道:“就坐公交這方麵吧,為什麼你可以,我是你的男人,就不可以?”
石嬌嬌立刻露出非常為難的表情,並一直保持到在麵館落座之後,恍然大悟地回:“我知道了,就跟吃麵一樣!你跟我來過四五次了吧?還是需要我幫你點單;我不在的時候,你想過自己單獨來這裏嗎?一定沒有。不是不可以,偶爾嚐試也很新奇,但並不適宜。你不是公交車和麵館的主要服務目標,他們也從來不在你的選項裏。”
張堃隻是頓了一下,低頭開始吃麵,他吃飯的樣子很好看,像個溫和的教書先生。
最終張堃還是開著車出了小區。“你朋友叫什麼,我可以提前知道嗎?”石嬌嬌忽然問,張堃看著路回問:“怎麼了?”石嬌嬌看了看自己的穿著,說:“他是不是個很挑剔的人?我想先了解一下他。”張堃眨眨眼,“他很隨和,也一定會很喜歡你。”“那……”石嬌嬌咬咬嘴唇,“你怎麼表現得,他好像會介意我穿什麼去赴宴一樣?”
“不是,是我。”張堃不顧後麵的車子猛按喇叭,伸手用拇指輕輕撫著石嬌嬌臉頰滑軟的皮膚,說:“我希望被我帶到他麵前的你,美好得讓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