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如同蛇蛻、蝶變一般痛苦而必然的生長節點。
“啊，為什麼，這魏老是不是跟我有仇！改了四五遍了，初稿還不給我過！”露華哀嚎著合上筆記本。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石嬌嬌沒有電腦用，隻好看文獻，最快接話，“還沒幾個過初稿的呢，什麼時候這麼上進啦？”露華撅撅嘴，“選題也是他敲定的，這是在嫌我沒有文采呢！”美泡合上電腦，邊整理包邊說：“你就知足吧，指導老師這麼負責，我攤上的這位，麵還沒見幾次呢！”
“你要出門啊？”吳月拿下耳機隨口問，美泡挎上新換的棕色皮包，道：“去實習的地方，辦一下手續，專心回來搞論文。”她手裏拿著厚呢外套，轉身把手搭在石嬌嬌肩上，柔聲說：“嬌啊，電腦你用吧！”石嬌嬌抬著頭，感激地點點頭，眼裏藏著不易察覺的擔憂。
美泡立刻看了出來，重重按了她的肩膀一下，“別擔心，單位給我配了電腦，拎回來不成問題。到時候，我們一人一台，你就不用拿著U盤到處打遊擊啦！”這真是個雪中送炭的驚喜！“真的呀？美泡，我……”石嬌嬌高興地不知道說什麼好，美泡好看的眼睛一彎，“不是煮的，等我回來吧！”
昨晚下過一場雪，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痕跡了，日光照在身上甚至感覺得到溫暖。石嬌嬌到校門口的時候，張合已經等了一會兒，一見她就小跑著迎了上來。“差不多可以吃午飯了。”張合接過石嬌嬌手裏的包說，石嬌嬌退後一步，笑著回：“要不要重溫下大學食堂啊？”張合翹起唇角，“這就開始幫我省錢啦？”石嬌嬌一聽，隻好低下頭反問一句，“到底要不要？”“好啊。”
倆人選定了位置，張合起身去窗口打飯，石嬌嬌叫住他把自己的學生卡遞了過去，“大嬸們可討厭收現金了！”張合也不推辭，拿了卡就去。開飯後不久，石嬌嬌發現對方在吃青椒，咬咬嘴唇說：“從小就吃不下的東西不要勉強啊，沒什麼必要。”張合抬眼看看石嬌嬌，發現她的眼神跟上次坐在自己對麵時沒什麼變化：有點害羞，保持著距離。
出於惡意捉弄對方的心理，張合咽下一塊青椒，特別直白地說：“我跟你不常見麵，就養成了吃青椒的習慣，因為知道你喜歡，吃的時候就好像……”張合停住看著石嬌嬌，石嬌嬌先是認真等著下文，緊跟著反應了一會兒，臉頰瞬間紅起來，趕緊岔開話題，“啊啊啊，你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張合喜歡看石嬌嬌因為自己慌亂的樣子，他不想就此放過她，但又怕惹惱她，隻好順著她的話說：“沒什麼不順利的，新人嘛，進展不會太快。你呢，論文初稿過了嗎？”女孩明顯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湯道：“沒交呢，還差一點才寫好。”張合眼睛瞪了一下，“不應該啊，這進度有點慢了哦！”
石嬌嬌無意識地舔了舔粘在嘴邊的湯汁，隨口說：“嗯，我知道。可是沒有自己的電腦也沒有辦法，隻能慢慢來。”張合的臉色立刻一暗，“你有困難怎麼不跟我說？”石嬌嬌回看他帶著薄怒的眼睛，似安撫地回到，“我自己能克服的……”“明晚我給你送過來。”石嬌嬌擺擺手，“不不不，不用。美泡會從實習的地方借一台來的，晚上就拿回來了。”
“石嬌嬌。”張合無力地叫了一聲，“你覺得我們倆正常嗎？我是你男朋友啊，怎麼感覺還不如做你部長時親近！”這確實是一段奇怪的關係，石嬌嬌一直在順從的抵抗，讓兩個人若即若離，始終不能靠近。石嬌嬌也知道自己有問題，但她無能無力。不知道性格裏哪一部分出了問題，年齡越是增長，她越是喪失了回應別人的能力。
但當下，石嬌嬌沒有放棄禮貌性地辯解，“不是的，我已經接受你很多幫助了！如果不是你提供通源工廠的資料，並把管理層的徐小姐介紹給我，我論文沒有實例，根本作出不來！”她怯怯地看著張合，小聲說：“也隻有你，這樣全力幫我。我都知道的……”張合一下就沒了脾氣，半喜半嗔道：“這還差不多。總之你要知道，無論什麼事要第一時間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