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玉白的手指橫在靈楚唇間,“三天後再走,好嗎?”望著他臉上的笑,靈楚倍覺心痛,她紅著眼眶應:“嗯!”
三天為期,他還是師父,她還是阿月。
那個在他臂間哭泣著說,“師父,我要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
他笑言:“傻丫頭,一輩子你知道有多長嗎?”
“師父,我沒有藝術天分的,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不喜歡,扔了便是。”
靈楚一把奪過玉笛,還親熱地舔了一口,“我沒有不喜歡啊,隻要是師父說的,我都喜歡。”
他露出淺淺的笑容,靈楚偷瞄著,抿唇一笑,“可我更想要師父的......”
他等待著她的後續。
靈楚點了點唇,一臉期待的說:“一個,一個吻。”
碧波山籠罩在一片迷茫的雪色中,他就站在山巔處,零星的雪花灑在他的身上,隨風揚起的銀發像要把他攜走一般。憶起過往,靈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有太多的話想要問出口卻不知從何說起,時間都止於此。
直到他緩緩轉過身,雪幕下他的臉白淨得沒有一絲血色,偏唇角勾起一彎笑,刹那間所有的風華比不上他,以至於很多年以後,每當下雪她總是會想起他的臉,曾經的點點滴滴。
有些人欠了就是一輩子!
寒風漫卷,他執起她的手,溫涼的呼吸噴灑,“第一式,飛雪楊花,第二式,踏雪尋梅......”
“我們不練琴了好不好,你教我劍法吧!我肯定會認真學的。”
“好。”
......
‘哐當’,靈楚手中的劍頹地掉落,她撲倒在他的懷中,哭喊:“師父,師父!”她叫著,哭著,是回想到過去的眷念不舍,是往事成昨的悲哀悵惘。
比翼劍法,再也找不到曾經的默契,他擁著她的肩膀,溫涼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發頂,他說:“來世許我可好?”
那刻,北風呼呼的刮來,吹傷了靈楚的麵頰,她將臉深埋他的胸膛,滾燙的淚水嘩嘩地浸透他的衣衫。
靈楚包著他的手,手掌傳來的刺骨的寒涼更讓靈楚心疼:“師父,師父,我要你好好的,要你好好的。”
她說不清那是種什麼感覺,壓抑在胸口的痛久久不能宣泄,明明在乎的人就在眼前,為什麼有種他要離我遠去的念頭,不可以,不可以。她緊緊地圈上他的腰,就三天,就三天。
這三天,他們做著以往的事,忘卻了煩惱,忘卻了所有。
最後的晚上,他穿上了紅裳,暈黃的燭光給他鍍上了一層光輝,璀璨迷人。她想起那年梨花樹下,她趴在他的肩頭,醉語呢喃:我不要喚你師父,我要喚你沐昊,沐昊......
梅花釀飲下,他輕輕的一句:“記得嗎?”
靈楚紅潤的臉如煙霞般美麗醉人,紅唇抿過:“師父,原來那夜你沒醉。”
原來他從來沒有醉過。靈楚背過身,紅了的眼眶墜下清淚行行。
承玄沐昊修長的手臂攬過她的身子,冰涼的指尖一點一滴擦拭掉靈楚臉上的淚水,羽毛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阿月,我不要你再喚我師父,我要你喚我,沐昊。”
他執起桌上的酒,邀她共飲。靈楚癡望著他傾城無雙的容顏,啟唇一笑。
燭火搖,酒合歡,斷發結。平生不愛相思偏又相思,拂了一身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