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林軍見此,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伏跪下身,高喊:“神農之主,佑我曲函,聖女千歲,我主萬歲。”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消失十幾年的聖女居然出現了,那個遺忘許久的傳說,這天下真的有死而複生嗎?
在曲函,聖女的地位是高過皇帝的。眼下,昔雨亮出身份,雖解了暫時之憂,但也將她卷入詭譎的深淵。
承玄墨陽眼睜睜望著兩人從自己的眼中消失,黑沉的臉色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腳底的碎片,發出眥裂的聲音,血珠慢慢滲出。
禦林軍低垂著頭,身子瑟瑟顫抖,隻盼殿中的人走快些。
待承玄沐昊與昔雨離開後,他們鬆了口氣,正欲抬頭,一縷魅人的幽香款款襲來。
婀娜顧盼,輕笑媚兮。
一個將媚融到骨血的人,婀娜。
偏這媚色,多了些低賤。
靈楚逃離王府後,直奔怡情居而去。
來到怡情居門外,正巧遇見店家小二關門,靈楚連忙擠入,給了他一些碎銀,上了二樓雅間。
仙人住過的房子,這間嗎?
靈楚立在門口,放在門板上的手幾絲顫抖,輕咬下唇。“師父。”
“阿月,我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了。”
門緩緩推開,簡潔幹淨,是師父一派的推崇。窗外飄著蒙蒙的雨,吹進房中的風透著一絲涼意。
靈楚纖細的手一寸一寸撫過桌椅,布衣,紗幔,折疊得一絲不苟的被子,深吸口氣,仿佛還能感觸他的氣息。
師父,你說過不會扔下我,不會扔下我。我知道的,你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一定是。
靈楚帶著心中的憧憬,坐在床邊,手指滑過邊沿,冰涼的觸感喚回她神遊的心思。
突然,垂落下的絲絛進入她清澈的眸中,一時五味雜陳。
“師父,我沒藝術細胞的,你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別,別扔啊!”
“我,我沒說不喜歡,隻要是師父送的,我都喜歡。”
“師父,以後你吹笛,我舞劍,我們做一對飛仙俠侶好不好?”
承玄沐昊頓首,不明何為“飛仙”?
“嘿,仙自然說的是師父你啦,我啊,呃,是一隻,一隻小鳥,小小鳥。”說完,就撲著一雙小手在腦邊飛,一雙眼澄亮無比。
承玄沐昊攬過她的腰,將她的雙手包在掌中,清冽的香縈繞在靈楚的周圍,聞著香,靈楚抱住他精瘦的腰,睡意朦朧。
喃喃出聲,“逃不過師父的五指山,永遠不離開師父。”
雨罷,沉入夢中。
笨拙的編織好中國結,掛上玉笛,靈楚說。
“看到這個結,你就會想到我啦!師父,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傻瓜。”
靈楚抱著殘碎的玉笛,放聲哭了出來。一切怨念,一切盼望,一切等待,終成空。
靈楚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掉的,怎樣離開讓她肝腸寸斷的地方。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沒有心,那樣是否就不會那麼痛了。
失而複得,得又失去,還不如不得。
師父,我不信你這般狠心。你說過,不會丟下我,不會丟下我的,現在,現在是為什麼,為什麼?
酒入穿腸,醉身亦傷身。
黑夜的雨帶著幾分急厲,靈楚身上湖色的裙衫漸漸濕透,垂散的青絲凝成結,眉青淡雅,雨珠滾在她挺翹的鼻尖,唇瓣上的玫瑰色被衝淡,下唇咬過的印跡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