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敢。”秦知楓低眸回道。
然秦知賢依舊脊背挺直,幾縷散落的發絲搭在他的肩頭,鳳眸幽邃。“求母後成全。”忽地雙膝下跪,在場的人都震驚的望著他。
於眾人來說,賢王一直放蕩不羈、逍遙自在,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是睥睨萬物、目空一切的存在。眼下他居然跪下,雖說太後是他的生母,向她下跪並不情況,可如今的狀況是為了一個女人,求她而下跪。讓人難以接受。
太後氣憤的盯著下跪的身影,手臂抬起,顫巍的就要落下。眸光黯然,恨鐵不成鋼的打在了他的肩上。這力道於秦知賢來說就像在撓癢一樣,可他的內心也是一陣疼痛。
太後心力交瘁的打著他的肩,胸口似是被什麼東西堵到,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甚至粗重。盈上腦海,沉重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暈眩迷蒙,身子險些跌倒。
幸好秦知楓眼明手快的扶住,擔憂道:“母後,您小心身體。”
秦知賢也急忙起身,去扶她的另一邊,卻被她拍下。
語氣充滿醋味,“哀家死後,你便去娶那個女人吧!”
“母後,你怎麼還吃你未來兒媳婦的醋,”秦知賢一臉潑皮無賴的模樣,鳳眸噙著奪目的光輝。“你先前不是一直在撮合兒臣和她嗎?眼下兒臣自投羅網,您該高興才是。”
太後是又氣憤又被他揶揄的話語弄得哭笑不得,佯裝不為所動。深深吸氣,一副被他氣倒的樣子,慢慢地胸口堵著的那團氣漸漸消散,眉目依舊不曾抬一下。
皇帝聽見她的呼吸漸漸平穩,淡然開口。“母後,難得皇弟他如此認真,您就成全他吧!母後當初不正是想用嶽靈楚來牽製嶽璟嗎?眼下正好實現。母後還有何擔憂。”
太後手扶著額頭,另一隻手緊緊扣住了黃梨木桌沿,尖利的指甲刮出一道道劃痕。
“一切本都在哀家掌握之中,”太後沉聲說道,“可你呢!第一次就鬧出一個諱亂宮闈’的罪名,成為文武百官的笑柄。平日裏你遊戲青樓、強搶民女,哀家與皇帝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人命關天的事。可你居然在宮廷盛宴上,做出此等汙穢之事,一場好好的宴會就被你給毀了。哀家還有什麼理由給你賜婚。”
她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青潼關一役,哀家以為你長大了,知道為母後和你皇兄分憂了,不知道你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隻因為她喜歡的不是你,你就尋死滅活的,太讓母後失望了。”
這下,秦知賢黑化了,原來在母後的心裏,他竟如此不堪。是為了一個女人,得不到她的青睞就要死要活的一個廢柴王爺。
他想開口,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似乎這是事實啊!
“平安回到京城,來見哀家,三兩句便扯上那個女人,還揚言非她不娶,甚至不惜說謊話來騙哀家。你......”太後長舒了口氣,“要氣死哀家是不是!”手捶著胸口,氣憤不已的說道。
“母後,”秦知賢耷拉下臉,濃情款款的說道。“兒臣知錯了,你也不忍心我一輩子沒有王妃吧!”
“誰說的,”太後立馬精氣十足的回道,“母後已經為你尋好了王妃的人選,就是曲函的昭陽郡主。”
“什麼朝陽、晨陽的,”秦知賢毫不買賬的應道,“兒臣隻要嶽靈楚。”
“你!”太後氣憤的拍桌,怒火中燒的吼道。“給哀家跪下。你若執意娶她,哀家便讓人殺了她。”
“她若有事,兒臣也不願活在這個世上,”秦知賢跪首道,鳳眸堅定冷然。“求母後成全。”
太後氣急,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便扔向挺直脊背的身影。
秦知賢沒有躲避,那盞茶杯直直扔向了他的腦袋,微熱的液體滑過他冷毅的麵龐,再經過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瓣,額角鮮紅的血跡給他的臉上添了淒涼之色。
太後眼眸劃過心疼,顫巍的手在桌上鬆了又緊。
“來人,傳禦醫。”秦知楓匆忙喊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眼裏噙滿了震驚。
聽到命令,門外進來了一堆侍衛,紛紛以為是又賊人,可當他們進來後,看到這樣一幅畫麵,生生止住了腳步和準備的話。
秦知賢揚手,麵頰的一道水痕滑過唇瓣,他淡然的揚唇。“不必了。皇兄,母後,我心意已決,如果不能娶嶽靈楚為妃,那我便不做這月玄的王爺。”
“好!”太後毫不相讓的回道,嘴角揚起意味不明又透著決然的笑容。“你想娶那個女人,除非哀家死。”
秦知賢俯身作禮,算是退下。
“皇弟。”秦知楓喚道。繼而對太後言,“兒臣有一提議,不知母後意下如何。”
太後凝眸,隻聽他侃侃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