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準備關上窗簾的那刻,澄澈的眼再無法移動。
震驚、慌張、憂慮、擔心,匆匆盈上心頭與眼眸。心在那刻跳動得厲害,眼眸卻耷拉不下來。
許久,她才從混雜的情緒中反應過來,定睛看清那雨中的身影,連忙關上了窗。手掌按上心口,企圖讓那抹跳動不再那麼急促。
雨中的秦知賢,濕透的衣衫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影,玉冠高束的發不知何時落下,貼在他俊美的麵頰,淡薄的唇瓣泛著白,幽深的眼裏噙著期待與憧憬。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的思念又豈是八字能說清的,他不舍,更想時刻與她在一起。
他第一次小心翼翼。
也也是第一次,拉下原則,去進行那該死的約定。
他是霸道張狂的,是瀟灑不羈的,更是習慣了逍遙自在的。
幽暗的光線下,她的身影那麼單薄,他害怕的伸出手,想去觸碰,才發現一切都是虛幻。
當她終於望見自己的那刻,他下意識的躲藏卻又期待她看見自己的那刻,是怎樣的表情。
窗欞無情闔上的那刻,他邁出的步伐,晃動的身影,黯然傷懷的搭下眼。
腳步越來越重,落在麵頰的雨珠,沉重的眼眸,顫動的睫翼,淡色的唇瓣緊抿,生冷的線條。他握上拳頭,卻發現手臂已不聽他的使喚,睜開眼注視著手掌,一片朦朧。
他倒下的那刻,激蕩的水珠混著泥塵,撲在他的麵頰,嘴邊幹澀的味道,鼻間縈繞著竹的清香。
指間的冰涼漸漸蔓延全身。
“卿卿,嶽……靈楚。”他幹澀的扯出一抹笑容。
當靈楚披著豔紅的披風,青絲垂散,白皙的手握著傘柄,潔白的繡鞋沾著汙泥,隱約露出她纖長的雙腿。
靈楚費力地拉起地上的某人,將他的手臂搭在單薄的肩上,紙傘無情飄落,劃出一道弧線,激起水花朵朵。
架著他沉重的身影,步履艱難地前進。冰涼的溫度瞬間透過四肢傳達百骸。
一邊喊道,“秦知賢,你別睡啊!醒醒,醒醒。”
要睡你回去睡啊!其實靈楚是怕他一不小心嗚呼了,那她真的是叫什麼都沒用了。
昏昏沉沉中,他似是聽到那令他又恨又愛,不舍又得不到的聲音。
他艱難地抬起眼,纖長的睫毛沾著水珠,幽深的瞳孔極其迷人。
“嶽靈楚,你來了。”連說一句話,都像抽去他全身力氣似的。
“別說話!”靈楚一聽,受不了的連忙出聲阻止道。他的身體怎麼會這樣,脆弱到她會以為他沒有內力,沒有武功。
難道是因為身上的傷,雖然有上好的大夫和藥材,可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才十天都沒到呢!加上他受傷的間隔……
她無法再想下去,慌亂的停止心中的胡思亂想。
步伐加快,隻盼早些帶他到房間,至少不用淋雨。身體的傷,慢慢養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念完這句,她就後悔的咬著舌頭,用力驅散腦海的胡亂思維。
跌跌撞撞下,兩人的身影倒在了柔軟的床上,靈楚急忙起身。
暮靄聽到動靜,迷糊中從睡夢中醒來,揉著惺忪的眼,喊了一聲,“小姐。”迷蒙的眼睛在看見打開的房門後,霍然睜亮,緊張的往床上看去。便嚷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轉到床上的那刻,下顎耷拉得老長,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裝滿了震驚。要不是靈楚一指刮上她的鼻,她這才閉上了嘴巴。
拉著靈楚的手,低聲道:“小姐,是……是王爺啊!”
靈楚扔給她一個白眼,廢話。
暮靄的手觸碰到披風上的濕意,再望見床上的王爺一身濕淋淋的,不過絲毫不影響他的美感啊!反還添了蹂躪的衝動。
“奴婢馬上去叫人。”
靈楚一把拉住她匆然要跑的身影,手扯過她的臂膀,出聲道:“暮靄,現在是深更半夜,你去叫誰啊!”
“老爺,夫人啊!”小丫頭勤勤懇懇,實實在在的回道。
靈楚佯裝倒下的扶額,“丫頭,你要害我還沒有出嫁就名聲盡毀嗎?”
雖然已經毀了多次,還是被同一個人。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她是斷然不能驚擾到其他人的。
於是,“小姐,那怎麼辦!”
靈楚勾著手,示意。她聽後,鄭重的點頭,極其小心嚴肅的走出房門再帶上。
靈楚深深呼吸,轉頭目不轉睛地望著床上的人,纖細的手指搭上披風的係帶,輕輕一解,豔紅的顏色下是潔白的衣衫。
身子微微俯低,手指落在他勾勒著精美花紋的衣襟,柔軟纖白的手臂緩緩移動,‘嘶’地一聲,露出他弧形完美的鎖骨。
再配上他光潔的下巴,淡色的唇瓣,赤、裸裸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