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楓坐在軟榻的另一旁,俊朗的麵容上平靜無瀾。
“皇兒,有話問就問吧!”太後一言指出他的心中所想。
秦知楓眉宇掛著隱隱的不解,“嶽璟密謀的信,王氏的指認。”
“都是哀家命人做的。”他的話還沒問完,太後揚言打斷道。
“為什麼?”秦知楓騰地站起身子,“母後,嶽家世代忠良,你這樣害他不僅是陷他於不忠,更是讓朕成為不義之徒。嶽將軍交出兵權,甚至提出辭官歸隱,這一切都不能令母後打消他會謀反的念頭嗎?”
他的一字一句,發自肺腑,動人至深。
太後聽言,一口氣始終提著。
手掌拍著軟榻,五指彎曲,怒氣的臉透露著她的氣憤。
“放肆!”幾乎是將一口提起的力氣吐出,說完後便有些氣喘。“哀家做這些都是為了誰,哀家辛辛苦苦謀劃這一切,為的是月玄王朝,為的是你。”
身子癱坐在榻上,呼吸急促。
身後的顧嬤嬤連忙上前,低喃。“太後,小心身子。”
秦知楓深知自己語言過激,眸子低斂。“兒臣一切都知道。隻是這次還請母後放了嶽將軍。”
“你究竟是為了嶽璟求哀家,還是那個丫頭。”太後一針見血的問道。
“那丫頭有什麼好,能讓你們兩兄弟如此念念不忘。”
秦知楓笑道:“母後誤會了,兒臣對嶽靈楚並無私心。”
“罷了,下去吧!”太後揮手,喘息閉起了眼眸。
母子兩人心照不宣,太後設計的一切都因為靈楚的出現被打亂。
從秦知賢在太後麵前許諾“此生隻要她一人”,她便知道除去嶽家一事已成空談。
借此順水推舟,讓靈楚心甘情願嫁給賢王,不是王妃,而是侍妾。
那麼,賢王的王妃還是她心中所選的那位。
顧嬤嬤附耳說道,太後深深歎了一聲,看來他中的毒還不清呢!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宮殿。
指尖微微的抖動,細如蚊蠅的聲音帶著一絲迫切。
“水……水!”
靈楚幾乎是驚嚇一般的睜開眼眸,迷蒙的眼望了眼宮殿的一切,見並無異常,才轉到床上。
他纖密的睫翼輕輕顫動,淡色的唇瓣微微翕動,皺起的眉頭,細小的聲音。
靈楚騰地站起,扭動麻木的身子,俯身貼耳在他唇邊,仔細的聽著。
他說:水。
靈楚急忙跑到桌子前,手忙腳亂的給他倒水,期間冰涼的液體打濕了她的手背。
托起他的後腦,將茶杯靠近他幹裂的嘴邊,慢慢的喂他喝下。
靈楚可以說她第一次這麼照顧一個人。
“咳咳……”
靈楚就連忙撫上他的後背,輕聲問:“你還好吧!”
秦知賢朦朧中,似是聞到她熟悉的香味,又怕這一切是夢,遲遲不敢開言,這輕柔的一聲似打了一劑強心針,他手顫的抓住靈楚的手腕。
急切開口:“是……是你嗎?”
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靈楚不言,隻是鬆開了托住他後腦勺的手。失去依托的他靠在軟枕上,微涼的手掌卻如硬鐵的抓著靈楚的手。
幽深的鳳眸帶著急切的確認轉向靈楚,“嶽靈楚,你告訴本王,這不是夢,不是在夢裏。不然怎麼會看到你這個心腸狠毒的女人。”說完,都忍不住埋怨道。
靈楚聽到,竟是哭笑不得。
“對,是在夢裏,在夢裏我才來見你。不然,誰敢在現實中見到你這張拈花惹草的臉。”
仍是嘴硬的說道。
某人卻開心的笑了。
拉著靈楚的手,慢慢上移,上身靠在床頭,嘴角帶笑的轉頭。“嶽靈楚。”
隻是“楚”字還沒開口,開心的目光僵硬在半空,微涼的指尖顫抖的撫上靈楚紅腫未消的臉頰。
冷著臉,“誰幹的。”
縱然受傷,渾身的霸者氣息仍然絲毫不減。
麵頰的痛意已經沒有昨日嚴重,隻是他微涼的指尖帶著輕柔的觸感碰到,還是忍不住一顫,連忙低下頭。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雲淡風輕。
某人卻不依,嚷道:“嶽靈楚,說實話。”
靈楚要不是顧及他的傷,早就想破口而出,是你娘啊!
然這話怎麼能說呢!
“秦知賢,你別問了,你就當我是不小心被人打的吧!”
話音剛落,他就不依不饒的要下床,展示他的威風。
靈楚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清幽的眸子盯著他幽深帶著怒氣的眼。“秦知賢,你聽清了,你要是敢下床,牽扯到傷口。那我就……一直都不理你了。聽清楚了嗎?”
生怕他因動作弧度太大,而令剛剛愈合的傷口又扯開,語氣極為認真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