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嗤聲笑道:“原來聲名遠揚的賢王到頭來還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
“你……”靈楚氣憤,這……明顯的激將法。
她近身上前,作勢張開雙手,蓄勢待發。
秦知賢卻攔腰擋在她的身前,低聲笑道:“你說得對,本王的下半生確實是需要她的保護,”傲嬌的眨了下眼睛,風情萬種。“你說對嗎?卿卿。”
靈楚別扭的扯了下唇角,心裏特想說:有病啊!
黑衣男子劍起風塵,旋身而上,軟劍如龍蛇,卷起千堆雪,飛灑雨針。秦知賢真氣護體,手掌繞住男子的軟劍,臂力薄發。薄唇一勾,森森寒意四起,綻然迸發,冰滴似箭奪散而發。
男子立劍撐身,腳步嘩然後退,冰霜像絢爛的花朵,覆蓋在他的身上。猛烈的腥甜味湧上喉間,他強烈的壓製住血氣,鮮紅的血還是染指了麵巾。
倏地,他的眼睛裏幾分得逞的笑意,捉摸不透的神色。絲毫不為敗招而頹廢。
秦知賢欲上前察看,忽地渾身像是壓了千斤重石,邁不開腳步。“騰”地彎腳,半跪在了青石板上,大喘著氣。
“你……”連開口都沒有一絲力氣。
靈楚閃身上前,攙扶著他的肩膀,問道:“你還好吧!”
上下察看,生怕錯過了一個細節。
秦知賢微然一笑,示意道放心。那張牽強掛滿笑容的臉,蒼白冒著冷汗,眉梢處淡淡的紫紋,張狂的隨著他麵部的移動而綻放。
“你的臉……”靈楚以為是自己看混了,臉湊得極近的望他的臉龐,一抹淡淡的花香襲入鼻間,他輕輕地嗅著,不由得眯起了雙眼。
多想停留在這一刻!
劍身如柳枝擺動,寸寸幾筆嘩嘩直響,劍氣迸發如雲散花。
秦知賢鳳眸一睜,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推開了靈楚,硬生生的接了一劍。
男子將劍又刺進了幾分,灼熱的鮮血染紅了秦知賢的下頜。
“秦知賢……”靈楚大驚失色的呼喚道,男子的劍已進了幾分,血色暈染了他的衣衫,月色下他的臉,帶著孱弱的美!
靈楚帶著決絕的眼神,恨、淒涼、超脫生死的眼睛。她撕破嗓子的吼聲,雷聲陣陣,氣撒江塵。
樹木沙沙抖動,無數塵埃淩旋在半空,飛葉如針滴滴刺人心扉。
黑衣男子的麵紗悄然滑落,鮮血浸滿了下巴,點點斑斑灑在他的麵龐。一陣迷霧散開,他的身影消失在朦朧之中。
如果靈楚能看清他的臉,是以怎樣的感情來看待?
鮮血汩汩的流逝,浸紅了他的衣衫,傷紅了她的眼睛。
“秦知賢,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托你的後腿,你就不會……受傷了。”
靈楚哽咽的落著淚,豆大的淚珠打濕了她的麵龐,眼眸裏無盡的擔心。
秦知賢艱難的伸出手,指腹拭著她的珠子,扯出笑容。
“卿卿,你好醜!”故作嫌棄的吐出幾字。
靈楚禁聲,抽氣:“醜怎麼了!又不關你的事。”
他泛白的唇瓣,“我可是要娶你的呀!”
不知何時,連傲氣的稱呼也變了!
靈楚破涕為笑,“你想得美!”言罷,兩指點經脈穴位,止住了奪湧的血。
她攬起他的臂膀,讓他盡量靠著自己。他的重量讓她趔趄了幾步,他虛弱的問,“我……可以……自己走。”說完,放開了攬住她肩膀的手,頹然的癱倒在地上。
他的掙脫讓止住的傷口,溢出血來。
靈楚又費力的攙扶上他,一手抓在他的腰間,一手緊拽住他的手臂,步履艱難的朝前走去。
秦知賢的意識漸漸渙散,眼睛澀疼,模模糊糊的。相信的貼近身旁的人兒,安心的交付。
夜色漸漸籠罩,飽滿的雨珠涮涮滴落。
漆紅的大門,束之高閣的賢王府。淅瀝的雨滴流淌過房簷,滴滴答答。
一把油紙扇,一身白衣,幾縷發絲順貼的在耳鬢,慌張的神情。
“公子,王爺他興許有事,就不回府了呢?”小青寬慰的語氣道,“我們還是回吧!”
白曉生不言語,奪過小青雨中的紙扇,徑直到府門前,左右觀望。
期間,雨水打濕了他的肩膀,麵頰薄薄的冷汗,鼻翼透亮的珠子,微微顫動的唇瓣。
他的擔憂。
一旁的王府管家也道:“白公子,王爺興許有事耽擱了,你還是進府中等吧!”
白曉生冷眸一掃,“嶽家小姐,可有消息?”
老管家支支吾吾:“這……嶽府也來催問好幾回了!”
白曉生執傘柄的手不由得握緊,神傷咬牙,“果然……”
語氣比寒冬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