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啊——”的一聲,跑出了宿舍。南依依凝望著我,好似有些話想對我講,可又偏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真是急死人了。
“你想說什麼?”
“你沒有錯,琪琪也沒有錯,安逸傑也沒有錯!”
“那麼照你的話講,那——錯的到底又是誰呢?”
她並未回答,隻是移開了眼,望了眼四周,悄然離開,最終也未再留下隻言片語。
南依依,也許才是那個,將世事看得最透徹的人吧?明明自己也在苦苦暗戀著一個男生,卻選擇了與南琪琪相反的道路。一個熱情如火,一個靜靜如水,隻是不知,最終,到底是火能贏回自己的愛人,還是水等來自己的落花。
想想鄭盛,和南依依的性子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選擇安靜的站在遠處,不爭不搶。
不知道鄭盛喜歡上一個人時,是否也會和南依依一樣,隻是默默看著,期盼自己的愛人可以發現自己呢?
可是今天,鄭盛那反常的樣子,又是為何?怎麼想都想不通,難道真的因為安逸傑的關係?
太多事情占據大腦內存,心中難免壓抑,拿出手機,翻看著照片,看到和瑉西的合照時,笑出聲來,越笑越瘋癲,以至於笑出淚來。幸虧姐妹倆走了,如果南琪琪看到我這個瘋又未瘋的模樣,想必比看到鬼還感到害怕吧?
半夜時候,口感舌燥的,在夢裏我被假在十字架上,在烈日下暴曬,不知道已經多少天了,我在心裏喊著,我要喝水,我想喝水,水——水,求求你們,誰給我口水,水……
明明很想昏過去,偏偏越發清醒,眼睛明明早已睜不開,可是那陽光真的太過刺眼。想用手給自己這一片陰涼,都不能如願。
腦海裏一直在倒帶,剛剛南琪琪對我的控訴,之前鄭盛的異樣,瑉西和徐葉兩人門口的甜蜜,瑉西的那刺骨的冰寒,可一轉之間,竟又回到了我們初識的櫻花園內的夢幻。
“白白,你小心些,騎車怎麼能這樣騎呢?車頭要穩要正!”媽媽在我車後一直為我保駕護航,雖然已放手,卻還是牽掛著,就怕我一個不小心摔著。不過後來,我確實摔的不輕。
為什麼那時候,我非要學車呢?到底為什麼呢?好像是小童她先我學會,在我麵前顯擺,還說等我瘦些,她能載動就讓我坐她車後。
我氣不過,想著既然她先學會騎車,那我就學會怎麼載人,我到時騎著車,載著她去學校,這樣,就可以扳回一城了。
“白白,過來、過來,爸爸給你量身高!”那時候的爸爸,和現在的爸爸真的是一個人嗎?為什麼那麼好的一個爸爸,竟會讓我落入如此境況。爸爸你現在又在哪?真的不要白白了嗎?
“今天是我們白白十周歲生日,快些過來一起照個全家福!”爸爸在比我還高的蛋糕前,呼喚著遠處的媽媽。
哢嚓~
嗬嗬,照片裏的我肯定笑得特別開心,聽著爸爸在媽媽耳邊小聲嘀咕:“老婆,我愛寶貝女兒,也愛你!”我聽著心裏都覺得那般甜蜜,別說是媽媽了,肯定蛋糕都不用吃,滿嘴都是蜜糖了。
迷迷糊糊中,覺得誰在為我擦拭著,我想伸手去抓,可總是抓個空,什麼都沒有找到。
“起床,起床,瑉西,愛著的白白,快起床吃早飯啦~”
熟悉的鬧鈴將我從夢中驚醒,我滿心期待著睜開眼睛。什麼人也沒有,原來不過又是夢。
我一直以為隻要一直用著這個鈴聲,一切遲早會回到原點,看來還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吧。
清醒些才發現,汗早已濕了衣衫,淚早已濕了枕巾,心裏沒有血淚,沒有苦澀,唯有隱隱作痛。
為何偏偏此情此景下,讓我做那樣一個美夢?讓我醒來後,心下更是難忍痛楚。為何許久埋藏住的記憶,又再次翻開?這是讓我去恨他,還是不恨?不恨,我又怎麼對得起離開人世的母親?恨,我又怎麼才能忘記,那個對我寵愛、撫養我長大的親生父親?何況我身體裏流淌著的還是他的血液。
這叫我夾在中間,如何抉擇才是對的?
晃晃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想要起身去洗漱,這才發現全身有些虛脫,懶懶的,就想這麼一直躺下去,摸摸額頭,這才發現原來昨夜竟是那麼凶險,空蕩的宿舍,我孤身一人,到底還是這麼熬過來了。
真應了那句老話,禍害遺千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