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脫開媽媽牽我的手,鮮有的一次,帶著內心深處最真實最真實的感情,蹦到前台處,用著激動到發顫的聲音,問著收銀處的姐姐,那是什麼樂器?彈奏的又是什麼歌?
愛的浪漫史——我最愛的曲子。
媽媽來到我身邊,我瞬間斂去異常興奮的表情,可那紅撲撲的小臉還是將我狠心出賣,在媽媽目光一直注意下,低低說出:“媽媽,我——我可以?”
“那鋼琴?”
“我練,我繼續練,真的!”生怕她不信,我認真無比、鄭重其事的點頭。
不敢正眼望媽媽,內心又焦急想知道結果,從下偷偷瞟向她的表情,十足的做賊模樣。
思考良久,媽媽終於答應,且這次破天荒的沒有和我講條件。
吉他真的算是我唯一從媽媽那裏爭取來的,所以學習時都特別認真,回去也總是忘我的練習著。
直到媽媽過來拽我,將我按在鋼琴前,在旁邊插腰看著,我才不情不願的開始彈奏,不是不喜歡這曲子,不是不喜歡這聲音,我隻知道自己愛的是吉他彈出的曲調,吉他彈出的聲音,其他的隻是不討厭而已。
有時我也常會忍受不了媽媽的霸道,和朋友抱怨著,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可每次說完,媽媽一過來,我還是會不自覺的照她的話做,這成了一種習慣,渴望著自由的內心,還是有那麼一把鎖,會牢牢的牽動著。
現在想來,那其實是一種對媽媽的愛吧!
我偷偷躲進衛生間裏,捂著嘴,偷偷哭泣,看著鏡子中,那充滿血絲的雙眼,就像看到內心深處,被麵具所隱藏起來的真正的自己。忍不住,對鏡子裏那個看起來很悲傷,很孤獨,很膽小的自己露出一個最美的微笑,然而鏡子裏的她,笑得絲毫沒有情感,有些不像真人,那不過是一隻長得和我殷白白很像的木偶。
我一閉眼,再睜開時,鏡子裏隻有那平日裏的殷白白。
剛出門,就被安逸傑拽進旁邊的員工休息室。這家夥,是變態嗎?不然,怎麼會這樣躲在女廁所門口。
“安逸傑,你——你想幹嘛?”我雙手交叉在胸前。
他也很是配合,帶著邪惡的笑容,一步步,將我逼退至牆角。
當我退無可退,他進無可進時,他又向後退了一大步,背對我:“殷白白,你昨天和鄭盛?”
“恩?我和鄭盛?我們怎麼了嗎?”我想起鄭盛今天奇怪的模樣,他今天好像一直在故意躲避我,眼神閃爍,明明該與我眼神交時,也故意扭頭看向別處。
安逸傑這麼一提,我反倒好奇,難道?他,知道原因?
“沒什麼。”留下這句話,又像來時一樣,快速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在那,心中各種翻騰,安逸傑,你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激起別人的好奇心,又不知道滿足。
終於到了正式營業時間,我這才開始在心中盤算,到時,我唱什麼好呢?好緊張啊,怎麼辦?
該麵對的終究是要麵對的,台下大多還是昨天那些熟麵孔,穿的還是像昨天一樣正式,也大多還是成雙成對的,隻是今日知道待拆居民樓換了個新主唱,異常安靜,無比耐心的等台上的姑娘調整狀態。
他們也異常理解,畢竟第一次上台,誰都會不知所措,因此也不急躁,隻是偶爾有人喊,“白白,不要緊張,我們大家都是自己人,隨便唱唱就好了。”喊完,大家都響應號召似的,集體為我鼓掌。
深吸一口氣,對台下的他們露出自己認為最燦爛的笑容,閉眼,開始清唱。
不知自己在唱著什麼,又為誰而唱,隻知如果再繼續,怕是要當場崩潰在台上,遂風格突轉,唱不下去,隻得娓娓念出:
四月的愛,就像
一顆真心兩瓣櫻花語
花季漫天飛舞
四目相對,脈脈含情不言語
一個懷抱,互訴愛慕
六月的愛,就像
一顆真心兩瓣櫻花語
花期已逝,無處尋覓
隻道花開花落
怎知一片櫻花獨自泣
七月的愛,就像
一顆真心兩瓣櫻花語
無聲無息,無處飲心殤
隻道愛戀亦得亦逝
怎知一片櫻花獨自相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