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字就兩畫,可要想寫好,卻沒那麼容易。”
孩童時,爺爺對他們姐妹三人的諄諄教誨猶在耳邊。轉眼間,她就已經走到了人生中的重要選擇時刻。
是人還是鬼,僅是一念之間。
“哈!哈!哈!”曹年峰翻身躺倒在床上,左手枕到腦後,望著星星燈火,幽幽歎道:“我跟你葉大小姐不一樣,葉小姐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從小衣食無憂,而我可就不一樣了。我自幼無父無母,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身邊對自己好的人隻有奶娘。我不想說這世界有多麼殘酷,多麼不公平,那是弱者表現。可比起那些把信仰掛在嘴邊的共產黨而言,”他頓了頓,自胸腔處發出陣陣愉悅,“我是沒有信仰的。”
沒有信仰,也就代表了沒有原則,所有的選擇都是利己的。
葉沐婉心中的石頭微微落地,學著曹年峰,舒服的將胳膊枕到腦下,食指有節奏的在平坦的肚皮上打著節拍。
或許,她不用刻意與曹年峰對著幹,適當的拋出橄欖枝,這個男人就可以好好的為她所用。
悠揚的笛聲戛然而止,破舊桌上敲打的食指隨著音樂而停止。程皓睜開半眯的雙眼,眼中的肅殺氣息,不複白日的溫柔慈悲,像是從地獄裏浴血歸來的戰士,讓人不寒而栗。
戒備森嚴的曹家軍事處,有一抹妖嬈的身影悄悄潛入司令房門前,貓著身子,靈敏地躲過巡邏的白炙燈光。
迷人的鳳眼,對著堅硬的鎖門,插了進去。她將耳朵緊緊貼在門邊,聽著:“哢嚓哢嚓”清脆的金屬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裏,緩緩重合。
黑衣女孩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工人起義失敗後,上海展開了對共產黨員的無情鎮壓。青年領袖段瑞德手中掌握著最高機密,在熱血戰友們的無私幫助下,從上海潛入到平原城。
可這並不是最終目的,戰況吃緊,段瑞德手中的機密文件是成功與否的重要環節。
他們必須要將段先生平安送到北平。本來計劃天衣無縫,趁著賽龍舟的熱鬧,將喬裝打扮好的段先生送出去。
可就在最關鍵的時刻,出了岔子!
有人走漏了風聲,甚至曹家司令部發出紅榜,誰能活捉段瑞德,賞兩百塊大洋。
兩百塊啊!
是平原城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數字,比那些真刀真槍的敵人更可怕的,是人心!
這些人,不是漢奸,不是叛徒,卻隻想在動亂的年代,有衣穿,有飯吃。有錯嗎?沒錯!
但偏偏這些沒錯,將有理想,有報複的愛國青年,逼上絕路。
黑衣女孩眼神陰狠而又狠厲,有股風塵女子特有的蠱惑人心。她清楚,平原城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所以,她更要將段先生平安送出去。
在這種四麵楚歌的情況下,每一個人都需要一場汗快淋漓的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