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聰眨眨眼睛,有些失落地道:“我的母親卻是個開黑店的。”
魯雯雯望著他那還沒有完全褪去稚氣的臉龐,嗬嗬笑了起來,她摸了摸他那蓬亂的頭發,平靜地道:“你的母親沒有什麼大惡,就是劫富而已,昨天我還看見她為饑餓的人慷慨解囊。”
李聰有些反感,他咬了咬嘴唇,瞪著眼睛道:“她和作惡多端的吳權走得太近,叫我這個做兒子的臉往哪裏放?”
魯雯雯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他道:“在這樣的亂世,強壯的男兒尚且難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一個婦道人家,你就原諒她吧。”
李聰冷冷地望著她,表情僵硬地道:“是她讓你來做說客的?你犯不著浪費唾沫。她是她,我是我,她走她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魯雯雯盯著他,正色道:“何必呢?就算她是開黑店的,你不也做了土匪嗎?在做土匪之前,你在外麵討飯,你能自保嗎?受了這麼多苦,慶幸的是,你們母子倆都還活著。你們難道不該抱頭痛哭,含淚相認嗎?”
李聰難掩心中的怒氣,他重新躺好,拉起被子,倔強地道:“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魯雯雯攏了攏頭發,淡淡地道:“人生苦短,就是幾十年的光陰。什麼東西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有感情留在我們的心中。你好好想想,寬容你最親的人。”說完,走了出去。
李聰躺在被子裏,定定地望著牆壁。他忽然聽到雪飛和魯雯雯打招呼的聲音,連忙一骨碌坐起來。走到外麵,雪飛已經不見了。他便跑到雪飛的房間,隻見雪飛坐在書桌前,翻閱著一本發黃的書。李聰氣憤地道:“大哥,二當家逼迫民女成親。”
雪飛氣定神閑地道:“那個女子是二當家用一袋大米換來的。”
李聰雙手叉腰,堅定地道:“用搶來的東西交換一個不願嫁給他的女子,二當家不是好人。”
雪飛沉默不語,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李聰越想越氣,他撇撇嘴道:“我阻止他,他打了我。我的肚子疼了一晚上,現在還沒有好。”
雪飛抬起頭,望著他道:“你就不該管這種閑事,樊大勝年紀不小了,該成親了。這件事他已經告訴我了,你還把他的耳朵咬傷了。你去瞎摻合什麼?都是兄弟,你這麼做,不覺得人家會心寒嗎?改日我幫你物色一個媳婦。”
李聰一時語塞,他抓抓後腦勺,皺著眉頭道:“我不要媳婦,我要跟著大哥打天下。”
雪飛低下頭,繼續看書,隨口道:“打打殺殺的,多沒意思。糧草充足,偏安一隅我就知足了。”
李聰有些不平地道:“鳳兒姑娘才十五六歲,怎麼可以嫁給一個快四十歲的男人?”
雪飛淡淡地道:“感情是無法用年齡和身份隔斷的。”
李聰解釋道:“可鳳兒姑娘和二當家沒有感情。”
雪飛道:“日子過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你沒事出去吧。”
李聰欲言又止,他一臉委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