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晨千趕萬趕的,終於回到家,他早晨要去接暮暮的時候,蘇菲的保姆給他打電話說蘇菲病了,在發燒,他才趕過去看。蘇菲一直留在了K市,近幾年身體不太好,一直是賀晨在幫忙照應著,但是沒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
這些陳女士都是知道的,她不太喜歡蘇菲,她不知道內情,隻當是暮暮的離婚跟蘇菲有關,隻要聽到兒子跟這個女人在一起,總是控製不住地要生氣,她總想著賀晨趕緊把暮暮找回來,把一切都說清楚,求得原諒。暮暮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也許這段婚姻還能有救。所以在聽到賀晨丟下暮暮不接去了蘇菲那裏的時候,大發雷霆,更何況,還有她的寶貝孫子。
打開門,看到一個小孩子在玩遙控車,還以為是誰帶來的孩子,難道家裏除了暮暮還有誰來了嗎?
小落看到走進門的男人,從遙控車的身上抬起頭來,睜著好奇的大眼看著賀晨,賀晨看著他的眼睛,一下子愣住了,好幾秒都沒反應過來。
暮暮從廚房走出來看到父子倆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小落,快點,喊爸爸。”
小落有些怕生,雖然見到了期待已久的爸爸,但是他忽然有點害怕,扔下手中的遙控器,跑到暮暮的身後,抱著她的腿,探出來一個頭,看著賀晨,就是不出聲。
賀晨走到孩子身邊,蹲下身去,努力平靜,扯出來一個微笑,暮暮的這個驚喜,真的,很大。他看了一眼暮暮,“這就是你去接的人?”
“恩。”
“怎麼一直沒有跟我說。”
“現在不是問我這些的時候吧?”
暮暮不知道賀晨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因為他臉上沒有很大的波動,但是驚訝倒是真的。她不喜歡他現在的表現,至少他應該表現出對兒子的歡喜,而不是質問她怎麼沒跟他說。
陳女士也在廚房裏出來,看著這三個沉默站在一起的人,對著賀晨跌怒了一句,“你還知道回來。”
然後看了眼躲在暮暮身後的小落,“一回來就嚇著孩子?真不知道你想些什麼。”
“媽,沒事,小落有點怕生。”
賀晨忽然笑了一下,“怕生?他長得跟我小時候很像。”
暮暮再次皺眉,賀晨的話語中明顯帶著一絲諷刺,她也不願意去跟他計較,天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質問,當初是誰說不要孩子的。
小落看著賀晨這樣,跟他理想中的爸爸相差太遠,他真的跟羅叔叔說的一樣,對他那麼凶,想著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落,怎麼啦?”
“嗚嗚……媽咪,我不要爸爸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落別哭別哭。媽咪帶你回家。”
一邊幫小落抹去淚水,一邊跟陳女士說著,“媽,不好意思,要不改天我再帶小落來看你吧。”
說完拿起外套帶上小落就要走,賀晨反應過來,拉住了她,“對不起,我……”
暮暮看了一眼他,歎了口氣,再跟陳女士道別,開門,走了,隱隱約約還有小落的哭聲。
陳女士這回是真的氣得不行了,“真不知道我是做了什麼孽,生了你這樣的兒子。”說完也不管廚房裏剛做好的菜,收拾了一下,扔下一句“我沒眼看你了,我出去外麵住。”走了。
賀晨也沒去追,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抹了一把臉,他不知道他剛才為什麼會是這樣子,他明明很高興,暮暮不止回來找他,還帶著他們的兒子,他真的很高興,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質問她,這麼多年,他連自己有了兒子都不知道。
心裏極其煩躁,腳一伸,就踹在了眼前的茶幾上,上麵的茶水頓時飛散開來,倒在了地上白色的毯子上,渲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