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雙腳發軟,抬頭看了眼扶住自己的男人,臉色憔悴,雙眼都長了血絲,但眼神還算明亮,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像個鬼一般,忙道了謝,想要離開。
“小姐,你要去哪?” 男子出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去問這個女人這樣的問題,想了想,看著一個病重的人在自己眼前倒下,真不是人能承受的事,自己的大嫂還在病房中,看著那張憔悴的臉,心一下子抽疼,父母去得早,唯一的哥哥又車禍去世,連大嫂都不知道能否熬過那生產期。
暮暮沒有理會他,自己扶著牆走向草坪處。
賀晨和蔡思琪看到暮暮的身影都不自覺地皺了眉,賀晨歎了口氣,還是站了起來,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蔡思琪拍了拍暮暮的肩膀,抿著嘴巴走了。
“為什麼打架?”
“你問我為什麼?”
暮暮覺得實在沒有力氣說話,坐在一邊,陽光打在她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賀晨本想著她還會說些什麼,然後自己的那股子憤怒能得到一個宣泄的缺口,但是她什麼都沒說,就那樣沉默地坐著,他想質問,但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悶了許久,雙拳握緊了再鬆開,如此反複幾次,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這個孩子,我不要。”
暮暮聽到這句話,心抖了一下,看著眼前的男人,要孩子也是他說的,不要孩子也是他說的,“你說什麼?”
“我說,這個孩子,我不要。”
“我要理由。”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我的?”
“你說什麼?”暮暮眼睛睜得老大,他在說什麼?他說他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
“賀晨,有話你就說明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昨天還在台灣見到你和前男友在一個房間出來,這是事實吧。”
暮暮垂下了眼,“所以你認為,我跟他舊情複燃,這個孩子也許是他的?”
“難道我的推想不合常理?”
“不,你的推想太合常理了。”
暮暮覺得很悲哀,但也許這不是賀晨的錯,她一直想要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最後卻事與願違,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以為自己的不在乎可以換來一份平穩的婚姻,卻不知道,原來最基本的信任在已經在那樣的相處中失去了,在那樣的婚姻裏,自己也開始走向崩潰,孤獨冷清,沒有人氣的家,一月見不到幾麵的丈夫,她忽然覺得,什麼都不想要了。
“既然那麼合常理,你就當是這樣吧,孩子,我會打掉,我們,離婚吧。”
“你休想。”
“賀晨,你既然已經給自己戴了綠帽子,這樣的老婆,你還要來做什麼?離婚不是最好?”
“鍾暮暮,離婚?你想要離婚跟他在一起嗎?你做夢。”
“賀晨,你要是覺得我提出來很沒麵子的話,當是你不要我了吧,我這樣的女人留著隻是一種恥辱。”
“就算是恥辱,你也休想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