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應該是我來問她才對。我撇撇嘴,不與她爭辯,“剛才謝謝你救了我。”
董甜園撅撅嘴,“順手的。你也太笨了,怎麼剛進穀就掉坑裏了?後麵的路這種坑多著呢,子彈是有限的,你再掉進去,可別指望我還會救你。”
我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對她說:“那既然你救了這次,就好人做到底,把我給拉上去吧。”
“你倒是不客氣。剛才在上頭,我腳被卡住了,你還見死不救。”
“你不是自己能拔出來嗎?還需要我救?”她玩的苦肉計,想引起藍宇煊注意,我還能不明白?
董甜園沒再就這個話題扯下去,從不知哪砍了條髒兮兮滿是青苔的藤蔓,垂下來,讓我爬上去。
青苔滑溜得害我摔了十幾次,直到把表麵都磨幹淨了,才終於爬了上去。上去一看,手指尖上包的紗布都給磨成了深綠色的,手心的皮都快磨突嚕了。她丫的肯定是故意的。
“為了防止你再掉坑裏,我決定跟你同行。”董甜園說。
她會有這麼好心?
直到走到穀裏的一個海拔更低的天坑,我才終於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救我果然是有目的的。
這個天坑四周並不和那些地下溶洞相連,而是自成一體。
坑中間長著一株樹齡起碼有上千年的古鬆樹,樹幹粗大,樹冠直插蒼天,頂天立地氣勢恢宏。
董甜園打開地圖,“黑色黃金就長在那古鬆樹下麵的地上。我身上還有一段繩子,是君臣的,我們可以用這根繩子吊下去。但有個問題。”她環視四周,“天坑上頭一圈都沒有生長樹木,繩子沒地方綁,所以我們得留一個人在上頭扯繩子。”
“剪刀石頭布決定嗎?”我擺開架勢。
董甜園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我一會兒,直接忽略我的提議,“你比我個頭小,你扯不住繩子,所以我留在上麵,你下去。”
我使勁觀察她的眼神,想從裏麵解讀出陰謀的訊息。但她看起來很認真。
鑒於她救了我一命的份兒上,我且接受這個安排。
董甜園把自己的製冷箱綁在我的包帶上,又脫下自己的防滑手套給我戴上,然後在我的手背上扣上鋼爪。“下去後,你幫我也帶一份兒。對了,我還有一塊巧克力,珍藏了好幾天沒舍得吃的,你也吃了吧,好有充足的體力爬上來。裝備給你,萬事小心。你在下頭要是遇到危險,我沒法救你,所以你得機靈點,打不過就跑,千萬別硬杠。明白了嗎?”
她這番體貼入微苦口婆心,害得我都感動了。
看來是我錯怪了她,她其實是個好人。
我吸了吸鼻子,吃掉那塊珍貴的巧克力,對她點點頭,“那我下去了,你扯好。”
她對我比了個ok的手勢,將繩子一端在自己腰上纏了三圈。
當人肉纏線樁可不是個輕鬆活,看著她那細腰被我的體重勒得更細了,我就更加覺得她其實關鍵時刻還是很善良的,於是決定摒棄前嫌,出山後不再跟她計較過去種種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