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我沒什麼危機意識。
在我等平頭小老百姓的世界裏,最大的災難莫過於欠錢還不起、出門被偷包,當然不會考慮到進山挖野味居然還要涉及生死。
董甜園見自己的秘密武器被我翻出來了,趕緊來撿,卻被我搶了先。兩人拽著斧子一頭一尾,拔河似的。
“你丫的宇煊都被埋了你還把斧子藏著不拿出來給我挖他?”我齜牙咧嘴的用力往後拽。
“要挖也是我挖!輪不到你!”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想著搶功呢。
我手一鬆,好啊,你要挖我還真不攔你。
董甜園沒做好準備,還在往後拔,結果連人帶斧頭來了個後空翻。斧子飛出去,“叩!”的一聲釘進崖壁裏,不動了。
兩人盯著那在頭頂五米高處晃悠的寒光,傻眼了。
董甜園最先反應過來,殺豬般的哭號:“都是你!唯一的斧子釘崖壁上去了,還怎麼挖!”
她的豬嚎引來了回應,一陣呼哧呼哧的豬叫聲從石堆下麵傳來。
是八戒!剛才光顧著藍宇煊了,我怎麼把它給忘了?
“八戒!你沒事兒吧?!你也被壓住了嗎?!”我趴在石堆上吼。
“哼唧哼唧!”八戒再次回應。
“宇煊跟你在一起嗎?”
“呼哧呼哧!”
“你會豬語?!”董甜園震驚無比的問。
你丫的才會豬語。“我這是自言自語,不給啊?還站著幹什麼?裏麵埋了倆條人……一人一豬的命啦!挖啊!”我衝她喊。
董甜園退後兩步,把一雙手護在背後,“我這指甲進山前剛做的,會挖斷的!”
得,我算是知道沈君臣為什麼要丟下她自個兒走了,誰遇上這麼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隊友,都會崩潰的。
我徒手開挖,拚上了老命。
挖到累得快背過氣去,手指也疼得厲害才稍微停歇。昏暗中看不清手指有沒有流血,反正已經快要疼得沒了知覺。
回頭想跟董甜園討點水喝,一看,身後哪還有人?
這女人,嘴上喊得好聽,說什麼要救藍宇煊,跟給自家老公哭喪似的,結果真要她出力搭救的時候,倒跑得沒影了。
我搖搖頭,沒工夫追究她了,藍宇煊還等著我救呢,且爭分奪秒的挖吧!
挖著挖著,聽到石堆裏也響起聲音,似乎內部也有人在挖鑿。
“宇煊?還是八戒?”
那聲音又響亮了些。
我一陣緊張加激動,又加快了手速。“等我!很快!很快就能救你們出來了!”
我跟隻土撥鼠似的一個勁往聲音傳來的位置挖。
可我忘了,石堆最是鬆散的結構。下麵挖掉了,上麵就會砸下來。我一不留神,把自己也給埋了進去。
被黑暗籠罩的那一刻,我隻有一個念頭:宇煊、八戒,我對不起你們,沒能把你們挖出來,隻好跟你們一起走了。
我是被豬拱醒的。
沒睜眼,我就先迷迷糊糊推了臉上的豬鼻子一把,“哎呀宇煊……別親了,讓我再睡會兒……”
小豬被推開,換上一個人的手,拍了拍我的臉,“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