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鴛抬眼看著鸞又夏,突然她就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然後她做手勢道:“是,是我逼走鳳陽的。”
其實來之前,鸞又夏雖然憤怒,但必定沒有親眼見到鳳鴛的承認,所以不曾想過要對鳳鴛做任何處罰。而他憤怒的原因多半是因為鳳陽到底懷著鸞家的血脈,他的骨肉,如今鳳陽卻帶著孩子流落在外,下落不明。
眼下見鳳鴛承認了,鸞又夏隻覺得怒火焚燒地他身心難受,隻想發泄!他用另一隻手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手指隱隱發顫,聲音裏透著無盡的寡情與冷漠:“告訴我,為什麼?”
鳳鴛恢複了往常淡定從容的表情,比劃道:“你不信我。”
鸞又夏愣了下,沒明白鳳鴛的意思。於是自顧自地說道:“因為鳳陽懷了我的孩子,讓你有危機感了?所以你就處心積慮地要除掉她,甚至是她肚子的孩子?”
鸞又夏的自圓自說讓鳳鴛猶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可她卻笑不出來。被自己深深眷念過的男人說成那樣一個蛇蠍心腸、滿腹心機的女人,她又如何能笑得出來。如今這種情形,鳳鴛即便會說話,都會覺得解釋要費很多心力,而費盡心力的結果說不定也達不到半點效果,更別說她壓根就不會說話。所以此刻對她來說,最容易做的事是沉默亦或者承認。
眼下她除了沉默,別無選擇。
可沉默有很多含義,比如說是默認。
鸞又夏手指一扯,不過幾下,她薄薄的裏衣就成了一片片白色的碎片,在空中飄飛,猶如風吹起白色鴛鴦,落下一地的花瓣雨,可此刻落下的是鳳鴛的自尊。鳳鴛看著一片片落地的白色布紗,在最後一片落在地上的時候,鳳鴛感覺到一陣羞恥心。她幻想過很多將自己交給鸞又夏的場景,唯獨這樣的一副場景沒有想過。因為在她的腦海中,這種事應該是美好的,正如她初見他時,天晴,景美,一切都那麼美好一樣。
那個在她記憶中永存的美好時光,那個美好少年,眉眼帶笑,披著身後的七彩霞光向她走來,一步一步,那麼沉穩,那麼讓人心動,他的步伐是她心跳的節奏。雨過天晴的黃昏,萬物俱靜,她隻看得見他越過人群,越過無形的溝壑,越過千山萬水,立在她麵前,給了他隨身攜帶的玉佩......
那麼美好的少年經過年華,洗滌成了翩翩男子,褪去一臉的稚氣,男性的成熟睿智在他俊臉上刀刻成亙古不變的標誌,可他還是她心裏最美好的少年,活在她十三歲的心中。所有美好的幻想在她身上的衣服碎成一地的時候,就這麼無聲地打破了,碎得她措手不及。還來不及撿起它們、拚湊它們,就聽到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在她身上說:“你不就是嫉妒鳳陽擁有的一切,既然如此,她的路你再重走一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