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鴛本來還想比劃什麼,一見鸞又夏臉色不好,隻好作罷。她再說又有什麼意義,反正不管他信與不信,她再說下去都是多餘。所以鳳鴛坐了會,就離開了前廳。
還沒走進楠青閣,鳳鴛就再也忍不住了,蹲在一旁就嘔吐個不停,肚子裏的茶水全被盡數吐了出來。桃玉在一旁焦急地替她拍背:“夫人,你這是怎麼了?要不我去叫鸞管家來給你看看吧。”
鳳鴛拉住桃玉的胳膊,擺了擺手:“沒事,扶我回去歇會。”
鳳鴛一覺醒來已近傍晚,天邊的霞光一寸寸映射入窗前。鸞又夏正坐在屋子中央的圓角桌上靜靜地喝著茶,鳳鴛睜眼的時候,他正舉著一杯茶,望著窗外發呆。
聽聞床上有動靜,鸞又夏身子一頓,隨即轉過頭來,見鳳鴛看著自己,他自圓凳上起身來到床邊,對她道:“明知道對菊荌花過敏,怎麼不早說,你不會說話,難道也不會打手勢了麼?”
鳳鴛聽了鸞又夏的話,一愣,遲遲不見反應。鸞又夏被鳳鴛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輕咳一聲道:“我方才替你把過脈了,沒什麼大礙。以後……對什麼過敏,記得提前說……”鸞又夏忽而發現自己對鳳鴛的關心有點過頭了,又補充道:“我不想鳳陽內疚。”
聽了鸞又夏的後一句話,鳳鴛徹底清醒了過來。原來他說那麼多,無關她的好與壞,一切隻因鳳陽的感受。如今鳳陽也進府了,在這裏隻有她是多餘的那個,她又何必還留下來,當個不知趣的人。
雖然公公離世前,她答應過他,無論如何要保住鸞府,但如果要用她一生的痛苦來守候一個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鸞府,她想自私一回,而且她想鸞又夏也不會真的為了鳳陽而毀掉整個鸞府。
鳳鴛沉默了很久,久到時光都恍惚定格成一個片段。良久以後,鳳鴛自枕頭底下拿出一封信箋遞給鸞又夏,鸞又夏看了眼麵前沒有署名的信箋,又看了看鳳鴛,隨後接了過來,打開來看。
休書?!
鸞又夏驚愕地抬頭看鳳鴛,鳳鴛自顧自地從床上起來,走到桌案上拿下來一隻筆遞給鸞又夏。
“你要我休了你?”
鳳鴛揚嘴一笑,淡笑,看似無所謂的淡笑。
鸞又夏眸子一冷:“這事怎麼說也該由我來提,憑什麼你說讓我休了你,我便要聽你的?”
鳳鴛愣了愣,隨即拿筆在紙上寫道:“不是我提,而是在我們新婚之夜那晚你就說過的,公公離世的時候,我就該走的,如此說來,已經算遲了。”
“你想要自由?我偏不給你!當初不是你拿著一紙婚約強迫我娶你麼?我怎麼有理由不成全你?”說話之際,鸞又夏“唰唰”幾下就撕毀了那一紙休書,片片碎紙如折翼的白蝶在空中淩亂了舞步。
“為什麼?”鸞又夏的舉措讓鳳鴛不解。
“不為其他,隻為你讓我曾經不快,我便讓你此後不爽!”鸞又夏摔門而去,門板撞擊門框,發出“怦怦”地聲響,年代已久的門板搖搖晃晃,感覺下一刻便要倒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