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鴛隻當是沒聽見,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冷嘲熱諷,時間長了,也能不痛不癢地聽著她們說完。
那天,鳳鴛上了瑤山。但是她沒想到比她小兩歲的鸞又夏因貪玩也跑去了瑤山。
鳳鴛早知道可能會下雨,她原以為能趕在下雨之前回到家,可是她剛砍好兩捆柴,就有雨水滴落在她手背上。她抬頭看了一會,雨水就嘩嘩地落了下來。她連忙抱著兩捆柴,四處逃竄,終於找到一個山洞避雨。
好在才午時,但願她能在天黑之前趕回家。鳳鴛的確是個心細的姑娘,因為她心細,所以她想到了所有可能的突發狀況,因而身上帶了火折子。她拿著砍來的柴,用火折子點燃,生起一簇火,既暖和身子,又能烤幹自己身上的濕衣服。
突然,一陣呼救聲遠遠近近,猶如風中燭火,明明滅滅。她走到洞口,仔細聽了好久才聽到西南方向有人在求救。她冒著雨,順著聲音的方向而去。果然看見一個小男孩坐在地上,臉上是豆大的水珠,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他麵色蒼白,一副痛苦的模樣。
鳳鴛趕到的時候,他右腳的褲管被擼了起來,腳踝處貼著綠色的、被揉爛的草,而他的手正按在草上,綠色的草汁順著白皙的腿往下滑。那個小男孩不知道他身後有人,他還在一味地呼救,許是體內的蛇毒開始起作用了,他的呼救聲越來越小,以至於倒在了稀泥中。
鳳鴛將那個小男孩背回了山洞,揭開他敷著草的傷口,那裏有兩個小口子,傷口處泛著紫紅色。她從小就陪著父親上山砍柴,自然沒少被蛇咬過,看著他的傷口,她便知道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她俯下身子一口接一口地吸出他體內的蛇毒,大口大口的紫黑的血從她嘴裏吐出,染紅了她的嘴。終於那個小男孩醒了,看著她嘴角的血漬,他問:“是你救了我?”
鳳鴛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投向那個小男孩,衣服是上好綢緞裁剪而成。雖然臉上的稚氣未脫,濃黑的劍眉下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渾然天成的貴族氣息,鳳鴛知道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必定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那個小男孩從懷裏取出一株草,用旁邊的石頭碾碎了,敷在自己的傷口處。鳳鴛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那個小男孩自己處理著傷口。
洞口外的夏雨綿綿不斷,雨水打在樹葉上唰唰作響。洞內火光映照,木柴燒得劈裏啪啦作響。
小男孩看著洞外不見停的雨。良久,他轉過頭來,問她:“我叫鸞又夏,你叫什麼?”
鳳鴛驚愕地抬起頭,兩隻眼睛愣愣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瞧進心裏去。眼前的這個小男孩便是她未來的夫君,她承諾要一生服侍的夫君……
鳳鴛抬手撫上自己的左臉,隔著麵紗去摸那塊燙疤的時候,竟毫不知覺,但是她知道那塊燙疤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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