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月華傾灑。如此月圓之夜本該是團聚之日,卻要道離別,隻顯得越加淒涼與感傷。
柳墨淺捂著胸口緩步走出房間,行至樓梯口,正巧看見玄梓宸在樓下。
“她現下已無大礙,今日起,我便將她交與你手中......”柳墨淺撇開視線,頓了頓,又道:“好好照顧她......”
語畢,他自玄梓宸身旁而過時,卻被玄梓宸伸手拉住了:“白歌,或許你會說我自私,但我對她的愛不是一朝一暮,而是朝朝暮暮。”
“我知道。”柳墨淺輕推開他的手,徑直往前走,繞過廊角,一口血終是自他嘴角噴出。方才他轉身去擔憂藤芷煙時,卻被一個假死躺在地上的蒙麵人用銀針刺中了,那銀針有毒,一直強忍了那麼久,終是堅持不下去了,頃刻間,身子便自牆角滑落下來。
藤芷煙醒來時,見烏七坐在床邊,抓著她的手哭得死去活來。可烏七身後的那個白衣男子,她卻覺得眼生,倒是那個白衣男子對她一笑,眉眼溫和似春水。
烏七抬眼見藤芷煙醒了,一把抱住她:“你娘的阿煙,你居然還活著!居然還活著!”
本來烏七是想表達喜悅之情的,可話到嘴邊說出來的韻味就完全變了。藤芷煙的表情瞬間僵住了,嘴角抽搐道:“你到底是希望我死還是希望我活著?”
“你娘的,我要是希望你死,我哭個屁啊!烏大爺我腦袋裏又沒有屎!”烏七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之情,趴在藤芷煙身上,就將自己鼻涕眼淚一並往藤芷煙的裏衣上擦。藤芷煙看著自己的裏衣跟烏七的鼻涕纏綿成絲,拉得老長,她的火氣“咻”地一下就彪起來了,氣得早就忘了自己是病人,跳起來就將烏七給踹下了床。
滾下床的烏七摸了摸屁股,儼然不明所以,嚷嚷道:“你娘的,你這哪裏是個病人!”
藤芷煙也不甘示弱,同樣嚷道:“你奶奶的,遇到你這樣的禍害,我要是還病著,遲早得被你整成神經病!”
烏七愣了愣:“神經病是什麼?”
“就是瘋子!”
烏七蹭地一下跳回床邊:“你娘的,你烏大爺長得如花似玉,傾國傾城,你居然說我會讓人成瘋子!你娘的,你娘祖宗的!”
“就你這樣還如花似玉,說是如花倒還差不多,你若是傾國傾城,整個雍滄大陸都該滅絕了,你師父就該娶你了!你阿瑪的,你阿瑪一戶口本的!”
“你娘的阿煙!”
玄梓宸坐在一旁看著鬥來鬥去的兩人,並不打算阻止,隻是笑著,望向藤芷煙的眸子愈發溫柔了起來。然而當烏七伸出爪子打算跟床上的藤芷煙火拚的時候,玄梓宸才用銀線將烏七的雙手束縛住。烏七和藤芷煙兩人都納悶地看著他,他推著輪椅行至床邊,溫和道:“柔兒還病著,別傷著了她。”
“你是柔兒?”
“我是柔兒?”
藤芷煙和烏七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出驚訝之聲。
玄梓宸隻是淡笑,卻不解釋。看了藤芷煙良久,才柔聲問道:“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