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柳墨淺自貴妃躺椅上起來,說:“丫頭,時辰不早了,該起床了。我們還要上路呢。”
藤芷煙翻過身,滿臉疑惑之色:“上路?去哪?”
柳墨淺笑得很邪惡:“不生氣了?丫頭,你知不知道,是我見過脾氣最大的女孩了。”
藤芷煙輕哼一聲:“你身邊總共才浣姝這麼一個女孩,與她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冰山美人相比,我當然是不好的那一個了。”
柳墨淺沒有答話。
“我們到底是要去哪?”
“葛浠。”
藤芷煙整頓好,走出房間。浣姝已經在屋前了,柳墨淺不知道在同她說什麼,隻見她不停地點頭,臉上始終如一的都是無表情。細想想,同浣姝在一個屋簷下也生活了幾日,她和浣姝之間,卻從來沒有說過話。
同浣姝說完話,柳墨淺手執青玉簫,轉過頭,對屋簷下的藤芷煙說:“丫頭,該走了。”
藤芷煙原以為浣姝也將要同他們一起去葛浠,走得極其不情願,從梅蓮山上下來,一路上臉色比踩了狗屎還要臭。步伐也遠遠落後於前麵兩人,迫使柳墨淺和浣姝幾次停下來,等她走到跟前。
下了梅蓮山,在山腳下有一輛馬車,由一匹黑而肥碩的駿馬拉著。柳墨淺讓藤芷煙先上馬車,他還有話要同浣姝說。藤芷煙看著兩人湊在一起,隻見他們嘴唇張合,卻聽不清說的內容。
她實在不知為何他們會有那麼多話要說,在出發前,就已經說了好久,現在要離開了,又不知在道何種離別序。真可謂是“相送情無限,沾襟比散絲。”
不過轉念一想,浣姝是柳墨淺親口承認最親密的人,她卻是他看不上的人,隻要浣姝不會跟他們一同前行,那便是好的。因此她著實沒有什麼理由去管他們的離別深深。
隨意掃視了一眼馬車裏的行李,角落裏放著兩個包裹,定是裝著一些盤纏和他們兩人的衣物。
包裹旁邊放著那把用藕色布帛包好的七蓮琴,琴旁放著一個盒子,她正好奇欲打開來看看,剛湊過去,就聞道淡淡的血腥味。她這才想起柳墨淺說過七蓮曲隻有在血蓮花下彈奏才能發揮其功效,所以血蓮花是必不可少的。
馬車趕了三日的路程才到了葛浠。期間他們在客棧住宿了兩夜,頭一天,他們投奔一家客棧的時候,因是在荒郊野外,客棧稀少,唯一的一家客棧隻剩下最後一間廂房了。
藤芷煙在心中竊喜,她其實不喜歡和柳墨淺同住一間房,甚至說共擠一張床的,但是天意難違。她若是違了天意,會惹天怒的,說不定會被雷給劈死。
而她一個現代人思想開放,根本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傳統思想。但是為了不搞獨特化、非主流化,她還是入鄉隨俗地隨著古代女子那般,扭扭捏捏地衝著掌櫃害羞地說:“一間房那就一間吧,能有床便行。”
然後轉身衝著柳墨淺眉眼帶羞地說:“付錢。”
她一路上假意羞澀地緩緩行至二樓的廂房,剛走進去,柳墨淺卻停在門外。她不解地轉過身子,隻見他嘴角含笑,意味不明地依靠在門框上。藤芷煙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問:“師父,天色已晚,你站在門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