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淺的眼尾淡淡掃了一眼那片紅豔的血蓮花,嘴角上揚,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他搖搖頭,微帶幾分歎息:“血流了一路,真是可惜了。早知就該帶回來殺掉。”
轉頭,見藤芷煙慘白的臉頰,他嘴角的笑意越重,他倚靠在一根細竹上,雙臂抱胸,“怎麼,是怕了嗎?”
藤芷煙愣愣地回神,指著那片血蓮花,對柳墨淺說:“它們……它們食人?”
柳墨淺的笑意不減,魅惑而殘忍:“不然你覺得那個死人是如何消失的?”
藤芷煙不自覺地摸上自己的臉頰,想起幾日前,她倒在血蓮花裏的場景,忍不住一陣後怕。她是多麼幸運才得以活下來。
柳墨淺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怕到想要離開了嗎?”
藤芷煙看著他嘴角的笑意,黑色的眸子裏卻有著輕視之意,她高昂起頭:“誰說我怕了?我隻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而已。”
“嘴硬的丫頭。”柳墨淺噙著笑,拿起一旁的玉簫,吹起好聽的曲子。
想起方才被血蓮花吃掉的人,現在她聽起這簫聲,更像是聽送葬曲一般難受。
剛剛的一幕也太違背自然科學了,吸血蟲也沒有血蓮花這般吸血腐肉啊。但是若是什麼事都要用自然科學去解釋,那麼她出現在這裏就已經是超自然現象了。連她自己的情況都無法按常理去解釋,植物吃人更有可能是存在的。
畢竟造物者創造這世界就藏滿了無法破解的神奇之處。小時候,她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明明是第一次來,腦海中卻閃過一些不屬於她記憶裏的畫麵,那些片段卻讓她對陌生的地方充滿著熟悉感。
太多現象都是無法用簡單的科學原理去解釋的,有人相信科學,不相信迷信。但是有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人們隻能選擇相信迷信的存在。
山林的春天處處充滿生機,枝葉繁茂,黃鸝鳥落在窗外的樹枝上唱著曲兒,分外動聽。
半個月的調養,藤芷煙的身子基本上已無大礙。但她不想被柳墨淺再次趕出門,她偶爾會在他麵前哀嚎幾聲,來證明她外傷雖然好了,但是內傷卻很是嚴重。
在一個午後,柳墨淺坐在窗邊吹簫的時候,藤芷煙又開始了她一天的哀嚎。她哀嚎的魔音混合悅耳的簫聲。聽起來像一頭豬在和一隻黃鸝鳥合唱,讓人切切實實體會到了魔音灌耳和餘音繞梁的混合感受了。
一曲完,柳墨淺嘴角帶笑,嘴裏卻說:“丫頭,你若再叫,我便把你丟去門口喂血蓮花。”
果然,藤芷煙就不叫了。她轉頭一看,見屋角落放了一把桐木製七弦琴,白色的琴弦泛著紅光。她好奇地跑過去撥了幾下琴弦,琴音清脆好聽。
身後傳來柳墨淺略帶詫異的聲音:“你竟然能碰它?”
藤芷煙回頭:“這不就是一把普通的琴嗎?為何不能碰?”
柳墨淺的嘴角泛起笑容,眼裏竟是驚喜之色。他走到她麵前,伸手拂去她額前的發絲:“丫頭,我果真沒有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