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流沒再像以往那般顧及身後之人的感受,雙手提了一下身上橙色的霓裳。
她也沒有那麼注意到,身後的人並沒有再穿那件青綠色的袍子。
……
雲霞發現,她朝著哪邊走一步,身後那位都寸步不離,也是“不離不棄”得跟著。
搞得周圍的人目光都紛紛落在街上“拉拉扯扯”得兩個人。
她的心底滑下冷汗,這裏不比祁夏,所謂……天子腳下,太過於那啥了總是不好的。
“呃……那個……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寸步不離地跟著?”雲霞見他笑著想要說話,連忙舉起手來放在耳邊,“我發誓!我發誓我絕對不亂跑!你這樣跟著我總有種幻覺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哦?”歐陽軒淡淡一笑,“娘子不讓為夫跟著,莫不是有了什麼什麼事情要瞞著為夫?”
末了,他又補充著:“娘子可不要做些對不起為夫的事情啊——不要現在你想跑也跑不了,身上身無分文的,簪子鐲子又都沒帶,衣裳也隻是一般的綢緞布料,你能有什麼銀子去逃?”
“其實啊——隻是為夫舍不得娘子,看娘子你這般的辛苦,想要幫你分擔分擔而已。”
雲霞看了看四周,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她說道:“你不覺得其實你跟著並沒有幫我分擔嗎?”
“不覺得啊——”他溫和地笑笑。
“那……”雲霞啞了啞口,自己好像也說不過他了,“算了你就跟著吧。我要去賣冰糖葫蘆~”
他點了點頭,開始陪著她往著城北哪個方向走著,中途就經過了那個賣著冰糖葫蘆的攤子。
雲霞看了看賣著冰糖葫蘆的老者,轉過身去又看了看歐陽軒,大概永遠不會有人猜到:所謂的乾倫法師,天下間聞名的神算卦仲生竟然會是一個在京城城北買這冰糖葫蘆的老者。
小時候她隻是覺得眼熟,似乎隱約間見過那麼幾麵,但是也未曾多想……
似乎……是從八歲那年的時候,城北就站著一個買著冰糖葫蘆的人,就是在給她算完了那一卦之後。
她從歐陽軒那兒拿了幾個銅板,遞給了老者,聲音清冷地開口:“給我來一串。”
老者看了看她,又看到了她身後的歐陽軒,拿了一串冰糖葫蘆給雲霞,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卦仲生。”雲霞輕念了一邊老者的名諱,卻是讓旁邊的歐陽軒給愣住了。他怎麼也不回想到,九年前給他們算卦的乾倫法師,會是眼前這個賣著冰糖葫蘆的老者。
“姑娘在說些什麼,老朽不懂。”老者慈祥地笑了笑,似乎是否決了雲霞的意思。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若是姑娘想要看些什麼,一定要將自己置身事外才可。”老者說完,便又去和旁邊來買冰糖葫蘆的人去說話了,雲霞手裏拿著那一串,轉過身去看著歐陽軒。
置身事外……
她早就已經陷進去了,如何還能置身事外?
“那個老者明明就是卦仲生,卻不承認。”
歐陽軒看了看雲霞,淡淡一笑:“他要算的卦已經全部算完了,如今也隻是城北一個買著冰糖葫蘆的老人罷了,他不承認,許是也不想做卦仲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