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更大,淅淅瀝瀝地傾盆而下,盛夏的炎熱被大雨洗刷,隻剩下絲絲陰冷。
又是一道閃電滑落,房間裏被這道閃電劃破一道紫光,那道紫光在江冥夜臉上一閃而逝,讓他的麵目顯得有些猙獰。
她真的害怕了。
抬手準備替她拭去淚水,但是看到她眼裏的恐懼,江冥夜又猶豫了。
“君君,剛才……”江冥夜沉沉地道,猶豫著該怎麼開口。
“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隻不過是一個可怕的噩夢。”思君強壓著懼怕,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她都那麼害怕了,還是佯裝淡定,他真的猜不透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的心思,隻有麵對聶風遠時才會展露出來,而在他麵前,卻隻有偽裝,隻有推拒,讓他止步不前。
但是此時,麵對她的冷漠,他卻沒了怒火。
軟硬兼施,她刀槍不入,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送你回去。”江冥夜低頭,看著被褥,悶聲說道。
思君緊抓著被子的手一鬆,隨後又一緊,相信又不可置信。
江冥夜起身,毫不掩飾他的袒露,思君偏過頭不看他,閉上眼,一滴淚滑落。
一疊幹淨的衣服放置在床上,江冥夜此時也穿好了衣服,看她偏頭不看他一眼,心裏被扯著,一下一下的疼痛那麼真實,他不言不語,默默走出房間,關上門。
思君這才回過頭,看著床上的那疊衣服,那水綠色的衣服和房間的綠色係是那麼清新宜人,看在她的眼裏,卻隻有傷痕。
穿好衣服,綰好發髻,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終於從剛才的狼狽中恢複過來。隻是,那脖頸上紅色的吻痕,卻提醒著她不能忘卻的傷痛。
努力忍住淚水,她不能哭,告訴自己,她以後與那個卑鄙無恥的人毫無瓜葛。
“吱呀”一聲,門開了,江冥夜的心一驚,回過頭來,眼前的思君已穿戴整齊,與平時無異。她麵無表情,並無看他,而是直接往外麵走去。
在她身後小心跟著,她努力想掩飾的傷痕露了出來,脖子上有一道長長的紅痕,那是他扯掉她的肚兜落下的,心裏一痛,他竟然這麼混蛋地毫不憐惜她。
江冥夜跟在她的後麵,他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傷了她的心。
雨越下越大,屋簷上的雨滴像斷線的珍珠一樣稀疏而下,滴落在水窪中,濺起大灘的雨水打濕了衣裙,思君卻毫不在乎,她現在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一直目送她離開府中,江冥夜都沒有說話,小海機靈地遞了一把油紙傘給江冥夜,江冥夜走上前,拉住正欲往大雨中走去的思君,將傘地給她。
“拿著,不要淋著雨。”江冥夜不敢看她的眼,隻是拉過她的手,將傘塞在了她的手裏。
思君額前的碎發有些淋濕,她低頭盯著那把傘,五指輕輕展開,紙傘無聲地掉落在府前的台階上。
思君不語,卻也不看他,另一隻手拿開他拉著自己的手,用力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江冥夜的心也在這一刻被她的無情撕碎,她這是在用沉默抗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