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黛眉緊蹙,這都是哪跟哪兒啊?什麼怡紅樓,什麼小丫頭?
“我不認識你,你別亂說。”
“小王名叫離倫,姑奶奶怎麼記不得也屬當然。”離倫帶著滿臉的淚賠笑道,不顧自己的手滿是泥土便往臉上抹了抹,“謝姑奶奶不殺之恩,要是沒什麼事,小王就回去了。”
離倫一直卑躬屈膝,比見了國主還懼怕三分。沈寒一頭霧水的擺了擺手,得了應許之後的離倫像兔子似的衝向人群中。
沈寒啞然失笑,看向琴瑟,琴瑟也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這都是什麼事啊!
“估計是他喝得太醉,認錯了人吧。”
撿起包裹,沈寒與琴瑟繼續著先前的話題,這一場鬧劇並未在二人心中留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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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璟的天蟾毒早瓷斌與沈寒的共同努力下好得七七八八了,雖然體質還是病弱,可卻沒有以前的不堪了。
“我來離淵國已經有些日子了,狸吻的腿還等著我回去治呢!若是耽擱了時候,怕是又要他受一番罪了!”
沈寒憑欄遠眺,素白裙衫、靈眸忽閃,櫻桃小嘴不點自朱,眼神略有些空洞,好像思緒並不在院中花草之上。
天絕樓分壇的四合院內稱不上華麗但也並不簡陋,四幢小樓圍成中間的一處庭院,雖是寒冬之際,可庭院中依然可見花花草草的生命力好不旺盛!
沈寒坐在東麵的小樓之上望著庭院出神,憶起那個少年老成的大男孩她的心有便湧起些許想念,不知他恢複的如何?
慕容璟挨著沈寒坐下,隻是憑空多出來的距離感讓他連呼吸都不順暢,溫柔的樣子一如初見,他開口道:“寒兒是個好大夫,我的病也好了很多,不如你先去天絕樓吧。”
縱然有千百個不舍、千百個不願,但是他依舊強裝著笑臉。
從睡下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有了一個不想起來的念頭。在夢中他由著自己去幻想,甚至想寧可一輩子生活在幻境之中,因為那裏是屬於他的美好!
可是正當他沉醉於夢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慕容璟”,是沈寒焦心的呼喚一點點將他喚回了現實。
她的汗一滴滴落在了他的臉上,相較於他的體溫,那汗珠是冰冷的。就是那冰冷的觸感拉著他一路奔跑,衝破了自己的心魔。使他明白逃避不是辦法,麵對才是真正的鑰匙。
那一夜他過得無比痛苦,來自心靈和肉體的折磨幾乎耗盡了他的心神,終究還是一個念想支持他活了下來。
“卿若安好,別無他求。”
沈寒很慶幸慕容璟能安然無恙,同樣她也期待著他完全康複時候,“你可要快點好哦!這可是整個天下的福氣呢!”
冬日裏春風般的笑最是能溫暖人心,她就像向日葵一樣儲存了無數的溫暖,用盡一生就照亮別人。
慕容璟抿唇一笑如玉般的溫潤,隻是秋水般神情的眸子黯淡了幾分,他調笑道:“我可不敢辜負女神醫的期望。”
朋友間的對話不是更好嗎?沈寒笑出聲來,她所希望的便是如此。
此時的她覺得無比輕鬆,一份債還清了,不,不是債,而是情!
次日,天氣好了許多,難得的小鳥也在院中覓食,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卻一點兒不討人嫌!
慕容夜早早備好了馬,帶齊了路上所需,電堯嗤鼻大有終於要上路的感覺。魅仙心事未了便不再同行,而沈寒也將瓷斌寄存在了心柔的問情閣內。
“心柔,好好照顧我師傅,不然我回來可要找你算賬的。”沈寒故作威脅,衝著心柔爽朗一笑。
心柔倒顯得女兒家許多,頜首道:“沈寒姑娘盡管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前輩的。”
到底是虔殤一族僅剩的血脈,又同為天涯淪落之人,算得上叔侄的二人並未尷尬之色,相處起來想必並不困難。
慕容夜特地讓沈寒坐在他的後麵,又命人做了一件白裘將沈寒裹得嚴嚴實實的。
一聲輕喝,馬兒便似離了弦的箭衝了出去,嚇得沈寒連忙抓住了慕容夜的衣服不敢鬆手。慕容夜勾唇一笑,拽過她的手放到他的腰間,沈寒慣性往前一趴,緊貼他的背。
手掌被他包在手心,沈寒放棄了掙脫的念頭,同樣笑著由他歡喜。
沈寒發誓,在馬上顛簸了兩個時辰後她便耐不住襲來的困意睡了過去,而此刻她是被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