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見到沈寒練武就躲開的三人突然變得勤快許多,這個上來指點一招,那個在旁傳授一式,幾人在院子裏討論的不亦樂乎。
紅弦的細長、柔韌倒是和蛇舞有幾分相似,可沈寒手中隻是普通的劍,所以學起來總是有些驢頭不對馬嘴,剛想抱怨兩句呢,慕容夜便來了。
“師兄,沈寒到底該從哪裏學起呢?”琴瑟仿佛看到了救星,收起紅弦,跑到慕容夜身邊求救道。
慕容夜手中拿著一把精致的劍,卻不是莫鸞,擺了擺手讓已經被纏磨了半天的三人回去休息,自己坐在石桌上,悠然的看著沈寒的花拳繡腿。
沈寒也不怯懦,旁若無人的練習著今日魅仙教她的三招:遊龍探珠、仙人指路、女媧翹首。雖然並不能流暢的耍完,可總算是記住了招式。
“腰挺直。”看了半晌,慕容夜搖了搖頭,走到沈寒的身邊指點起來,抬了抬她拿劍的手,“劍要拿穩。”
沈寒樂巴不得有人指點,隻要能學到些東西,被教訓多少次她都不會生氣。前世的她在醫院實習的時候,每天被使喚的像狗一樣,兩年的日子她也熬了過來,結果便是她的醫術無人不服。
“遊龍的姿勢要擺出來,力量集中於右手腕,這樣刺出去的劍才會有力量。”
慕容夜帶著沈寒的手舞起了手中的劍,沈寒頓時覺得手中的劍生了花似的,遊龍的感覺活靈活現,一劃、一劈,力量竟由著身上轉到了劍上,不知不覺便沉浸在了武功的精妙之處。
“魅仙師兄,我還從未見過師兄親自教過誰武功呢。”琴瑟的頭自牆角一處伸了出來,目不轉睛的盯著醉在劍術裏的二人。
魅仙輕拍了下琴瑟的額頭,笑意蔓延到整張妖冶的臉,看得亦是不亦樂乎,“這你就不懂了吧,琴師妹,你說無淵那個小氣鬼除了你之外教過誰武功呢?”
“是哦,好像隻教過我呢。”琴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小梨渦在陽光下陷了下去,如春季含苞待放的花蕾。
天絕樓七位少主皆是樓主的得意門生,其中無淵是最大的師兄,而琴瑟是最小的師妹,樓中誰人不知玄扇少主無淵獨獨寵著弦音少主琴瑟,連武功都是親自指點、陪練。
琴瑟拽走了還想看熱鬧的魅仙,庭院中是剩下了一男、一女,兩把劍。
“這個劍花,我總是舞不出那種隨意的感覺,腕上的力量若是強了,劍的弧度就會小,若是弱了,劍會掉。”沈寒愁眉苦臉的看著慕容夜,手中的劍也軟趴趴的。
不多說一句,慕容夜抽出劍,為沈寒緩慢演示了一遍,言劍之精,偏如騰兔,追形逐影,而慕容夜的劍術早已超越了這上乘的境界,更何況演示時出手的速度算不上快。
沈寒櫻桃小口微張,倒吸了口氣,雖是見過好多次慕容夜使劍,可今日還是忍不住驚訝,要是她能學會一成也不用每次都那麼狼狽的敗下陣來。
“接著。”慕容夜扔出手中劍,沈寒握住了劍柄,緩衝了數個圈才算站穩。
黑靴在陽光下泛出金色絲線的華麗,沈寒低著頭,不知該如何開口,這要是拜師的話,會不會得用什麼條件交換啊?她本來就什麼都沒有,要是慕容夜不肯的話怎麼辦?
“專心點。”慕容夜以為沈寒想偷懶,不由得抬高了聲音,眉心已滲出絲絲汗珠。
沈寒咬咬牙,這武功一定要學,以後的危險可能更多,不會兩招,死的太虧了,鼓起勇氣走到慕容夜身邊,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慕容夜,你,你......”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實在太沒出息了,深吸了一口氣,沈寒閉著眼睛大聲說道,“慕容夜,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
好一會兒功夫,沈寒得不到回應,失望的抬起頭,囁嚅道:“算了,不教就不教了。”
“你腦袋裏裝的是水嗎?我這不是在教嗎?”慕容夜隻覺得好笑,敢情這平時大大咧咧的丫頭是為了求他教武功才垂頭喪氣的。
沈寒倏地抬眸,好似禾苗在等待雨露時的期盼,瞬間滿血複活,原來他不介意教她。
太陽斜斜的掛在藍空的西邊,餘輝落在了大地之上,金黃色的光柔和了世間的一切,包括他斧削般剛硬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