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被沈煙兒打傷,昊雲給我找了個婢女,也就是紅樓,她是回來幫我上藥的。”
魅仙看了慕容夜一眼,便不再問下去。
沈寒則更加不知如何是好,眼下幾人都是為了她才來的,可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們如此保護的呢?想不通的搖搖頭,沈寒俯在桌子上,一臉受傷的樣子倒讓慕容夜開了口。
“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以免打草驚蛇。”慕容夜發話,剩下四人隻有聽話的份。
沈寒抬眸,弱弱的發問:“紅樓看起來不像是會武功的人,就算是別人安插進來的又有什麼用呢?”
“殺人不止是用武功,最危險的不是迎麵招呼來的刀劍,往往就是身邊算不到的暗敵。”琴瑟細心的為懵懂的沈寒講解著江湖的險惡,作為好友,她喜歡這個率真、大膽的女子。
頜首沉思,前一刻還有的輕鬆喜悅瞬間破碎,剩下的心情陰鬱在眼底。
連身邊之人都要提防,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冷意漸漸襲來,濃重的無助感湧上心頭,卷翹睫毛失去了活力,垂在眼簾之前。
琴瑟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感覺到來自朋友的力量,沈寒扯開了一抹微笑。
雖然有些是敵人,但是有些還是朋友的,不是嗎?
“查出她是哪裏的人,再作打算。”慕容夜淡淡的說道。
坐罷,慕容夜先走一步,魅仙也不多留,月則回到了暗處,沈寒拽著琴瑟宿在了一起。
“琴瑟,你害怕這個世界嗎?”枕邊便是宛如桃花的臉龐,沈寒撐起手臂問道。
“怕?為何要怕?”
“有人想要殺你也不怕嗎?要是哪天睡著了,還沒醒,便一命嗚呼了,失去了原本擁有的一切幸福,你都不怕的嗎?”手指卷起一縷青絲把玩,嘴裏卻說著沉重到關乎生命的話題。
琴瑟看著茫然無助的沈寒,知她是在害怕,淺笑說道:“沈寒,如果怕了,那些要殺你的人就會不殺你了嗎?顯然不會,你要做的就是要保護好自己,還有啊,我會保護你,你的四王爺也會保護你的。”
說道四王爺慕容璟,沈寒心裏流入了一絲暖。
輕輕躺下,聽著琴瑟的心跳聲,沈寒感覺到了閨蜜般的溫馨,想必又是一夜好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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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秋,流秋,流轉秋涼徒悲傷,父皇賞我此殿的時候,或許便注定我要在此孤獨終老了吧。”
美人榻上,半老徐娘風韻不減,遠看去,那一顰一笑嫵媚多姿,惹人生憐,近觀賞,丹鳳含情,絲絲狠絕,惹人生厭。
“公主,是屬下辦事不力。”碧落單膝跪地,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子裏的神情。
慕容柳月並不著急發話,任著麵前芳華女子跪在生冷的地板上,仿佛在懲罰她辦事不力,可卻看不出身為主子的她臉上半分生氣之色。
細長的五指撐著一頭冬轉銀甸似花發髻,半閉著的眼睛時不時向地上看上兩眼,半個時辰之後,慵懶的身姿總算略微有了些動作。
“起來吧。”慕容柳月輕聲道,隨手拔下頭上一支木槿花開步搖放在桌上,好似嫌它太重,“碧落可知,我為什麼要罰你?”
“屬下知道,是我不小心被慕容夜發現才會激得他將賬簿交給皇上。”碧落依舊低頭,可話說的沉穩有力,對自己所犯之錯供認不諱,無有隱瞞,好像早已將懲戒拋之雲外。
“那,可知我為什麼罰你如此輕微?”
碧落皺了皺眉,這才抬頭,看向慕容柳月,沒有半分懼怕之意,反倒盡是忠誠,這便是銀玥之軍死士特別之處所在。
他們絲毫不害怕受傷和死亡,知道的隻是為主子盡忠效力,不死這份使命就不會有終結的一天。
“本就沒打算指望你將賬簿偷回,去探聽虛實被發現也是我預料之中。”緩緩開口說出的幾字,卻透露出一股老謀深算之味,沉默片刻,慕容柳月移開留在碧落身上的目光,“雖是讓皇兄知道些事對我不利,可這樣也好,如今他沒有說出絲毫定罪之詞,我也更加確定我的利用價值怕是不小了。”
碧落不出聲,單純的看著自己的主子千算萬算,因為她的世界隻有命令和--殺戮,其他一切與她無關,或許這不是得力助手,但卻是最忠誠的夥伴,或者說--奴才。
慕容柳月宛如早已習慣了般,繼續吩咐道:“通知趙光譽,該是讓澈兒在皇上麵前表現一番的時候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