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我沒事啦,你就不要忙活了,這點小傷早沒事了呢。”
眼見赫赫有名的弦音少主為自己忙來忙去、端茶遞水,沈寒頗有些不好意思。
“琴瑟,別忙了,她皮糙肉厚的早好了。”慕容夜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沈寒瞪了他一眼,拿起茶杯咕嘟咕嘟的喝起水來,放下青瓷杯盞,豪邁的抹去嘴邊水漬,“慕容夜,那些賬簿,你看了嗎?”
“嗯,裏麵都是楊哲凡這些年來收受的賄賂,其中倒是有慕容柳月的不少。”
“那你打算怎麼辦?”
“交給皇上。”
沈寒不再言語,思緒越來越遠,遠到自己不能抓住,原來她還是會想念帝都,還是會想他過得好不好。
這些天,他過得如何,病好些了嗎?還是,他已要娶別的女人呢?
“別想了,若是你不想回去......”慕容夜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他眼睛的毒辣,幾乎沒什麼能逃脫他的那雙深邃眼睛,“我可以帶你去別的地方執行別的任務。”
“逃得了一時,還能逃得了一世嗎?”低下頭撫摸手上的吊墜仿佛成了沈寒習慣的動作,頓了頓,低聲說道,“我總不能一直這樣懦弱下去吧。”
她是懦弱,遇到事就想著逃避,為何不能勇敢的麵對呢?麵對自己對慕容璟的感情,麵對慕容柳月的仇恨。
不是一直想要強大嗎?不如,就從現在開始吧!
“我要跟你一起回去,就算他要娶別的女人。”沈寒正襟危坐,靈眸裏閃爍著倔強,那光彩讓慕容夜一驚。
她不再是那個隻想著逃避的小女孩了,是嗎?
“那你怎麼辦?”琴瑟憂心的問道。
“有什麼怎麼辦的,他若是敢娶別的女人,我就不嫁了,抑或是......”慷慨之詞從她嘴裏說出顯得那麼有力量,可最後一句話卻吞吐了起來。
“抑或是怎樣?”慕容夜接道,他很期待她驚世駭俗的言語。
話到嘴邊可她猶豫了,說出來會不會太駭人聽聞了呢,可看看其餘兩人的模樣,不吐不快,“抑或是...抑或是我想盡一切辦法趕走那些要嫁給他的女人,就算是什麼皇後我都照樣要趕走,別說什麼公主、郡主之類的了,敢跟我爭夫婿,她們肯定後後悔的!”
一口氣說完,屋內頓時多了兩聲抽氣聲,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說得好。”琴瑟跟在後麵起勁的稱讚道,深深的梨渦旋在兩頰。
其實誰能不向往俠侶的生活呢,隻是礙於古代的多番束縛而已,這樣的話怕是憋著不敢說吧,畢竟慕容王朝男尊女卑的觀念非常之強,若是女子這樣口出狂言,誰還敢娶。
拋給琴瑟一個得意的眼神,沈寒底氣更足了,有好朋友的支持,勇敢起來仿佛容易了許多。
慕容夜額角抽動,深感無力,一盆涼水便澆了過來,“那就後天啟程,現在一起抄賬簿。”
“為什麼還要抄,直接交了不就行了?”對於慕容夜的冷淡和接下來要完成的事務,沈寒非常不滿。
“留一份放在我手裏,將來會有用處的。”
撇了撇嘴,有些不情願接過琴瑟遞來的毛筆。
不到半個時辰,沈寒便有些困乏了,毛筆字雖然她練過,可是勉強寫幾個字還行,一本賬簿一本賬簿的抄,實在是吃力的緊。
“沈寒,你去休息一會吧。”琴瑟澄澈的眼眸觀察入微,甚是體貼。
輕點頭 ,她打了個哈欠,走上床,腦袋便沉的跟鉛似的。
“師兄,沈修給你的賬簿後麵少了一頁,你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不找了,我懷疑那上麵記的也是慕容柳月的帳。”慕容夜蘸了蘸墨,繼續抄寫,墨眉輕揚,略冷的說道,“這上麵不少朝中大臣都曾參與了太子謀反一事,果然是都是外表冠冕,實在肮髒的禽獸。”
琴瑟吐了吐舌頭,她向來不關心什麼朝政之事,可是她關心她的師兄們!比如慕容夜的為國忠心,還有......
“對了,無淵今天來信說,太子被皇上赦免了,但封號沒賜,隻是大皇子。”
“什麼?”慕容夜筆尖一抖,墨汁滴在了宣紙之上,暈開了一處八爪章魚樣的痕跡,“怎麼回事?”
“信上大概說的就是,四王爺為了擺脫聯姻為太子求情,皇上這才放出了太子,不過,我想其實皇上早有那個心,隻是這次順了四王爺的意,前日大皇子已經賜婚了,是離淵國的陽寧公主,而四王爺病情加重,命不久矣的傳聞則傳遍了帝都大街小巷,所以淩寒國便不再要求聯姻了,而皇上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