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笑道:“你們真是奇怪,大家夥都是巴不得穿好衣裳,你們倒好,趕著都想穿我們這種粗布衣裳。家裏男女衣服都有,隻是那位壯士身高那樣高,怕是家裏沒有合適的。要是不嫌棄,穿小了些也可以與他找幾件。”
她笑著道:“無妨,小了些也可以。”這樣兩輛馬車就十分招人眼,要是再穿著比較好的衣服,隻怕這一路上想不招那些打家劫舍山賊們的注意都難。穿成村姑農夫樣,起碼不像之前那樣打眼了。
這家人是三世同堂,她們特意邀請一起共桌,但沒有人上桌。大概也沒有特別好的東西招待,煮了白米粥,地薯,還有剛出鍋烙起來的煎餅,雖簡單但味道不差,是土生土長的東西,比皇宮裏那些精細食物勝在烹飪簡單,最大程度保持了食物的原汁原味。
徐小白讓杜鵑留下一個碎銀子,那家人推脫說不用這麼多錢,杜鵑好說歹說對方才收下了,又把早上剩下煮熟的地薯和烙好的十多張餅都用油紙包了,非讓杜鵑拿著,杜鵑不得已拿了。
回到馬車上後,徐小白抱著平哥兒喂奶,“杜鵑,你看看人家多淳樸,總覺得這種生活也十分吸引人。要是以後我也這樣隱居了,你跟不跟我?”
杜鵑抱著安姐兒道:“姐姐去哪裏我都跟著,等平哥兒和安姐兒長大了些,你想去做什麼都行。”
突然,馬車棚頂上咻的一下,插了一支箭!徐小白頓感毛骨悚然,好端端的哪裏來的箭?她本能的抱著孩子趴在床榻上,又大喊道:“杜鵑,快趴下!”
杜鵑也驚得不小,連忙趴到床榻上,懷中抱著的安姐兒哇哇直哭。
馬兒受了驚嚇,跑得飛快,秦大帥一邊盡量控製韁繩,一邊大喊:“小妹,小心!”
徐小白抱著的平哥兒大概是聽了自個兒妹妹哭得傷心,也跟著哭了起來,一時間馬車裏平哥兒和安姐兒哭聲響亮,讓她和杜鵑十分心疼。馬車跑的很快,顛簸的厲害,她們隻能竭盡全力抱著懷裏的孩子,又一手要抓緊某樣東西好固定身子,不然會在馬車裏摔來摔去。
秦大帥覺得很奇怪,才出了那村子不久,難道是遇上毛賊了?不對啊,毛賊都是出沒在深山老林或者窮山惡水之地,這周圍沒有很高的山,四周又有好些樹木,遠處還能看見些房子。若是山賊,放了一支箭應該還有下一步,要麼是全體出動圍住馬車,要麼是頭頭先出來,總之不會像這樣放了一支箭就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莫非是有人來暗殺或者追殺?他自視自個兒武功還算可以,要是山賊或其他強盜,定然會露出馬腳,他也能應付過來。可這會兒,箭是誰放的不知道,對方在暗處她們這群人在明處,極為不利!
伴隨著馬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馬車陡然歪了,秦大帥眼疾腳快跳下了馬車,用手撐住要翻倒的馬車右側,他拚盡全身力氣,卻感覺有些力不從心,馬車實在是太重了。奮力間,他看見馬兒的一條腿上流出許多血,順著血跡看,馬腿上赫然插著一支利箭。
看來馬車是保不住了,他大喊道:“小妹,杜鵑,你們支持住,馬車要翻了,你們都裹上被子。”
聽了這話,徐小白和杜鵑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但不容多想,立刻都裹了一床被子,隨著馬車策翻的厲害,她們再也保持不住身子穩定,隻能將被子裹緊,兩個小孩哇哇直哭,讓人很是難過。
馬車快要完全側翻時,秦大帥憑著練武人的直覺,感覺到周圍很重很重的殺氣,如果對方是一隊訓練有素百發百中的神箭手,一旦馬車側翻後,徐小白和杜鵑逃不出來,就等於變成了死靶子,馬車裏四人必死無疑。
他很後悔當時怎麼沒有下狠心,再給馬兒一刀,萬一馬兒痛至發狂,狂奔一段路,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他一拍胸脯道:“你們有種就放馬過來!畏畏縮縮算什麼英雄好漢?我秦大帥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你們要殺要剮,盡管動手!”
徐小白一聽,局麵已經這般不利了嗎?她在馬車裏呈半圓姿勢,緊緊抱著平哥兒並抓緊了被子,聽著平哥兒和安姐兒的大哭聲,她知道孩子們是受了驚嚇還好好的活著,但還能活多久呢?秦大帥都那樣說了,難道今天天要亡她和兩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