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徐小白靜靜聽了殷離離彈了兩個時辰的琴,末了殷離離要離開時,她還是表示支持,女人要勇敢點。殷離離走後,鳳悅宮空蕩了許多,沒有聰哥兒的笑聲,沒有錢順水溫柔淺淺的笑,也沒有潘朗的味道,隻有她和杜鵑紙鳶相依為命。
潘朗從早到晚都沒出現,除了早上派吳公公傳話外,再也沒有任何音訊傳來。她知道會有人把她的一舉一動都告訴潘朗,包括什麼時候吃了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見了什麼人,甚至對話內容都能複述的一字不差,潘朗總是掌握著她的第一手動態。而她,不知道他下朝後都在幹些什麼,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冷戰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可她無法低下這個頭,她沒有錯!
對周子都早就沒了情愫,如果潘朗一直不能接受那段過去,那她再低聲下氣求來的隻是一時安穩,久了後還是爆發。何不讓借著這次冷戰,讓兩個人都冷靜冷靜,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伺候她蓋被子的杜鵑看著她臉色鬱結,心事重重的樣子,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問道:“姐姐,咱們要不要回永昌侯府住一段時間?”
“不用,咱們就在鳳悅宮呆著,哪裏都不要去。”回娘家是男人最不喜歡媳婦做的一件事,鬧一丁點矛盾就回娘家,何必呢?她沒那麼不理智,回永昌侯府又能怎麼樣?是永昌候身為嶽父能把潘朗打一頓還是罵一頓?明知永昌候不可能為了她強出頭,又何必去做蠢事?此外,時間久了要是潘朗不去接,她還不是要自己灰頭土臉的回來?難道還能呆在永昌侯府一輩子不回宮?
永昌侯府算是她義父義母的地盤,她不會去打擾這家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就算有血緣關係,一點小事鬧到娘家去,也不是理智女人應該做的事情。
沒必要把事情做的那樣難看,甚至把自己推向尷尬境地,舌頭和牙齒都會打架,更何況夫妻呢?她覺得目前冷戰的情況,是夫妻們都會遇到的,並不會因為她是皇後而他是皇帝就有什麼不同。夫妻關係有了裂縫,不是去逃避,而是正麵這個事實,然後想辦法去解決,如果一直不解決,就會變成以後每件事的導火索,最終離婚吧。
杜鵑大概弄不明白,隻是看她苦惱才這麼說的,她耐心開導杜鵑:“杜鵑,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你需要記著,夫妻之間出了問題,如果能自己解決,最好不要去麻煩雙方父母。千萬不要隨便賭氣回娘家,一次兩次你未來相公為了你可以厚著臉皮去接你,時間久了呢,會覺得很累會覺得女人很不懂事,這樣很不好的知道嗎?我跟皇上出了點問題,這不是正常嗎?天底下哪對夫妻一點架不吵一點氣都不生嗎?我們不是聖人,問題出現了,去解決就是。”
杜鵑也憋著氣,索性把心裏的想法都抖出來:“可姐姐你這樣不開心,我看著難過。皇上是個大男人,就算姐姐有錯,難道不能看在姐姐肚子裏孩子的份上,好好哄哄姐姐嗎?”
她撲哧一笑,“杜鵑你還是這麼可愛,這次就算皇上哄了我,我們都假裝不生氣了,那下次還是出現了事情了?哄一哄就有用嗎?沒用的,如果不能解決事情任由心魔發展,到時候怨恨越積越深,根本就無法解決了。所以,就當這次是給我和他的關係排排毒,你放心,我肚子裏有他的孩子,他不會長時間對我不管不顧的。”
杜鵑這才有些喜色,“姐姐說的是,有些事情是要解決,不然就總會像那些愛吵架的夫妻一樣翻舊賬。還是姐姐聰明,皇上會想明白後來找姐姐的。”
“恩,傻丫頭,我準備睡了,你也去睡吧。”
杜鵑這才道了晚安後放下帷帳出去了,徐小白麵帶淺笑入睡了,一夜無夢,睡眠質量十分不錯。
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開心時就有人痛苦。這一晚,注定是殷離離的不眠夜。
殷離離回到怡紅院後,就卸了妝,換了身簡單裝束,老鴇問為何不好好打扮,她推脫說肚子很疼,想好好睡一覺,今晚就不接待那些想聽琴的客人了。老鴇本是不同意的,但看她頭一次這樣,也有心給她放個假,叮囑幾句就出去了。
她給自己梳了個墜馬髻,因為第一次盤發就是錦逸教盤的墜馬髻,說襯得她臉嬌俏可愛。看著鏡子裏容顏美麗的人兒,她心裏一直撲通直跳。她從未給周子都表明心意,皇後娘娘說得對,試過了才不後悔。雖然她稱他為師傅,可贖身之後她是自由身,是個女兒身,想嫁誰都可以,師傅也隻是一種稱呼而已,沒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