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徐小白睡到自然醒,她打著哈欠掀開了帷帳,唉呀媽呀,太陽都升的老高了。她才想起來,今兒個惠姐兒來教女紅,通知了一早進宮,現在日上三竿,隻怕惠姐兒在瀟湘宮已經等了很久。
紙鳶和杜鵑已經等在外麵,進來幫她熟悉更衣,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後問:“紙鳶,惠姐兒來了沒有?”
紙鳶一邊把徐小白的衣服下擺捋順,一邊道:“皇後娘娘,惠姐兒天剛亮就到了瀟湘宮,奴婢已經去告訴湘貴人,皇後娘娘還有一會兒才來,讓湘貴人給惠姐兒安排吃食,免得餓肚子。”
天剛亮就到了瀟湘宮,隻怕比早朝的官員起的還早,因為姑娘家第一次進宮肯定老早就被抓起來打扮穿衣,不花上個把時辰定是出不了門。紙鳶能在她沒起來安排人去瀟湘宮就想到自己去說,真是辦得不錯。“紙鳶辦事真是越來越行了,惠姐兒進宮那麼早,肯定沒正經吃早飯。等下帶些糕點過去,算是刺繡累了吃的小點心吧。”
杜鵑鼻頭一酸,盡量掩飾住那些醋意,假裝輕快的道:“皇後娘娘,裝些馬蹄酥和榴蓮酥,還有您愛吃的桂花糕和綠豆糕去怎麼樣?”
“可以啊,杜鵑你去小廚房拿吧。”
杜鵑領命出去了,徐小白在杜鵑轉身離開時感到杜鵑身上有種深深的失落,莫非杜鵑看紙鳶辦事得力不用吩咐都能提前想到,深得她喜歡,杜鵑就傻呼呼的認為她沒用處了?
紙鳶一愣,去小廚房拿糕點不用費太多時間,出門時順道去拿就好了,何必這麼早去拿?皇後娘娘打扮都還要好久,有時間去拿糕點還不如幫著一起給皇後娘娘梳洗打扮。本來都好好的,難道是在皇後誇獎了一句之後,杜鵑不高興了?
紙鳶心想這件事如果不說穿,隻怕以後會成為杜鵑的心結。紙鳶很明白自己的地位,她來得晚,不比杜鵑對皇後娘娘的衷心,隻盼著一心一意服侍好皇後娘娘,以後日子也會好過。而杜鵑從小就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丫鬟,哪怕杜鵑不如她聰明伶俐,她也沒有低看過杜鵑,相反,她覺得杜鵑特別衷心,對皇後是真的好,她私下實在是很喜歡杜鵑的。
就怕杜鵑會認為她在搶風頭,由此產生了心結。皇後秀眉微擰,呆呆的看著門口,隻怕皇後也看出杜鵑的異樣來了。“皇後娘娘,晚些時間奴婢會跟杜鵑姐姐說清楚的。”
徐小白直接道:“不必了,你什麼都不用說,本宮會說的。”杜鵑很容易鑽牛角尖,若是紙鳶去說,隻怕誤會更深。解鈴還需係鈴人,還是她去說為妥。隻是,現在還不行,得先去見了惠姐兒再說。
因著今日隻是見惠姐兒,打扮並不隆重,隻是梳了個墜馬髻,頭上簪了一個七色海棠金步搖,身穿淺藍色遍地繡花對襟褙子,下著同色不繡花棕裙,一身輕快打扮,倒也很好看。隻是,腰好像比以前粗了點。
坐著肩輿到了瀟湘宮,早有湘貴人攜著一身段婀娜的姑娘惠姐兒出來屈膝行禮,徐小白叫兩人起身,仔細打量著惠姐兒,頭上是變式墜馬髻,發式繁複,十分好看。鵝蛋臉,柳葉眉丹鳳眼,身高一米六的樣子,是個即將要長開的美人兒。人顯得有些拘謹,臉色微紅,帶著淺笑,有種養在深閨大家千金的風範。要是見識多了,隻怕還能練出不卑不亢的態度來。
她笑稱:“沒想到惠姐兒竟這樣美,女紅還那樣出色,真是不給許多姑娘活路啊,湘貴人,你說是不是?”
“誰說不是啊?隻要姨母家放出風聲來,隻怕求親的門檻都要踏破來了。”湘貴人的打趣,讓惠姐兒臉刷的一下紅成爆炒後的小龍蝦似的,像是就要滴出血來。
徐小白見狀,伸手牽了惠姐兒的柔夷,未出閣的姑娘臉皮薄,哪裏經得住玩笑話。“瞧瞧惠姐兒臉都紅成這樣了,你這個當表姐的可絲毫沒照顧自家表妹啊,仔細著惠姐兒回去告狀。”
湘貴人也知道玩笑就該點到為止,便道:“姐姐說的是,妾身這個當表姐的一時高興忘了形,拿惠姐兒打趣,是妾身不該。姑娘家臉皮薄,下次妾身再也不這樣了。”說完又對低頭臉上紅褪了幾分的惠姐兒道:“好妹妹,別害羞了,表姐再也不開你玩笑了還不行麼?”
惠姐兒抬起頭,臉色羞紅道:“我不會回家告狀的,姐姐放心。”
真是個可愛的姑娘!徐小白許久沒笑的這樣開心,攜了惠姐兒的手,進了正殿。湘貴人在旁也跟進去了,杜鵑和紙鳶一直跟在徐小白身後沒有掉隊。
正殿裏擺放好了刺繡的繃子和各種針線頂針之類必備工具,由惠姐兒教了最簡單的繡手帕開始,師範了穿針引線的手法,接下來就是各自開始繡了。
徐小白一開始也覺得新奇,繡的十分認真,但看久了就覺得眼睛有些疼,便笑稱:“真是越發不中用了,才看了一小會,就覺得眼睛甚疼。老了老了,不服老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