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時間內,東宮宮女太監行事準則便製定完畢,且在晚上分發到了每個宮女太監手裏,由識字的帶領十人一組,教其餘的人認識準則裏的每一句話。
宮女太監們忙著背行事準則,有傷在身的徐小白也沒閑著。
在李嬤嬤的速成禮儀班裏,每天二十個小時的加緊培訓,徐小白忍著傷疼,學得很是用心。雖不如從小就知曉禮儀的大家閨秀行事端莊穩重,但李嬤嬤瞧著,她已然有了些風範。
如此忙碌了三天之後,徐小白臀部被鞭打的傷漸漸好了起來,雖沒完全痊愈,但行走已無大礙。
她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宮女太監們做各種清潔準備工作,李嬤嬤也在一旁稍加提點一二,宮女太監們紛紛惟命是從,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了紕漏,會有懲罰。
大家如此嚴陣以待,是為了迎接即將過門的太子良娣。
李嬤嬤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對徐小白耳語道:“良娣要來,太子殿下還沒下朝,是以你得拿出些魄力將事情辦的穩妥。這還是頭一遭良娣如此來東宮,盛大的禮數就無須說了,沒那個必要。隻是良娣終究是有地位的,切不可過於怠慢。加之良娣地位非同一般,拿出你不卑不亢的氣度來對待便是。”
徐小白連連點頭,其實趙湘湘來東宮這件事,她早就想明白了。雖則先帝給她和潘朗指婚,但以女主人姿態進入東宮的第一人卻是趙湘湘。
她目前很知道自己的斤兩,無憂郡主是先帝封的,在先帝在世時就不大有作用,她也不指望著先帝駕崩後無憂郡主的名號還能拿來唬人。趙湘湘是有軍功有封號的將軍,她沒想著跟趙湘湘去比什麼。
眼下,她隻要當好東宮女官長,不讓東宮出什麼大亂子,也不去找良娣的麻煩,在東宮的日子會順利很多。換言之,隻要趙湘湘來了東宮,安安生生過日子,她保證自己會當好東宮女官長,不做其他任何打算。
可若是趙湘湘仍然沒改掉以前那種愛挑刺的毛病,那就休怪她不把良娣看在眼裏了。
她思索這一番後,臉帶微笑,從這一刻開始,應該重新定義趙湘湘了吧?
已有內監來稟報:“女官長,良娣已由北門入宮,估計半個時辰後能到東宮。”
內監離開後,徐小白心算了一下,半個時辰等於是一個小時,從北門走到這裏要花一個小時,趙湘湘必然是走路來的。不說現在就出去迎接,起碼要走到東宮外一千米,才算表達了迎接良娣的誠意吧?
思及此,她下令讓在幹活的眾人加快手上的速度,又去仔細的檢查良娣的屋子是否有不妥當。本來她打算騰出幾間靠東宮中心的屋子給良娣住,但潘朗的意思是還不如給趙湘湘一個偏一些的獨門獨院,這樣既能減少趙湘湘跟她見麵的機會,也就少了很多產生摩擦的幾率,另外,也表示對良娣的尊重。
屋子布置的並不如何繁華,因著尚在喪期,沒有貼任何喜字掛紅燈籠等,連床被都不是大紅色,而是上好的淺紅色蠶絲被。必備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比普通人家是好多了,但比當初的淑妃和煦宮的布置,就差了十萬八千裏。
倒不是她刻意不布置複雜繁華些,而是潘朗說先帝屍骨未寒,不宜大肆鋪張浪費。往後良娣有什麼需要,開口說了就立刻去添補。她也隻能應了下來,因為潘朗說的也很有道理。如果是前世自由戀愛的那種,婚房裏要什麼就必須有什麼,男方必須要滿足女方的意見。但在西川國這個迂腐的社會,男尊女卑是無法改變的。
感覺屋子有點缺少人氣,她讓旁邊的宮女點上了淡淡的熏香,香氣清新,煙霧嫋嫋,似是多了些生活的氣息。
她掐斷腦海裏的思緒,退出了屋子。又去檢查了各色果子點心是否備齊,零零碎碎的看了一番才放下了心,此次準備還算充分,又有李嬤嬤在旁指點,應該不會有太大的疏漏。
問了下時間,才知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如此一算,距離良娣來東宮的時間,應該還有半小時。這會兒,眾人都完成了各自的工作,除了在各處守門以及在茶房煮水泡茶的二十個宮女太監外,其他的宮女太監全跟在她身後,去迎接良娣。
徐小白走在前麵,思緒萬千。她不想回憶起當初趙湘湘囂張跋扈的樣子,可腦海裏偏偏就是會想起趙湘湘的音容笑貌,初見時明明是趙湘湘驚了她的馬,還強詞奪理。後來時不時的出言諷刺她,甚至半路想殺害她,種種事情都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