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白把話說完,便離開了亭子,朝怡紅院二樓的包廂走去。該說的話都說了,殷離離會不會照顧錦逸,已經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事情了。她隻是希望,殷離離能勇敢一點,而錦逸也會發現,世上還是有人深愛著他。
如今,宮外,她再也沒有牽掛的東西了。
“主人,我不明白你對錦逸到底是什麼心思。”小黑沿著走廊蹦躂,不亦樂乎。
徐小白歎了一口氣,“若說現在的心思,無非是憐惜他,等大仇得報,希望他能開心起來。”
“但主人,你想過嗎?萬一報仇之後,他發現世上再也沒有支撐他獲取的動力,想不開該怎麼辦?主人,到時候你該怎麼辦?”
她想得很明白,“小黑,你想多了。我不可能負責錦逸一輩子,他終究要自己麵對生活的。以後說不定我會成家立業,而錦逸也可能會喜歡上別的姑娘。”她沒有義務也沒有權利,為錦逸負責。打從一開始替錦逸贖身,她那時隻希望錦逸能早些開心起來。後來才知道錦逸身背家仇,抑鬱不得誌,她下定決心要幫錦逸。
現下,進宮後,在宮內當錦逸的助手,早日將宰相張誌高繩之以法,才是她要做的事情,也是唯一需要的事情。
“主人,你想得倒是清楚,看來對他的情思已斷。”
徐小白毫不客氣的一把抓起在地上蹦躂的小黑,扡著小黑的雙耳說:“小黑,你本事倒是長了啊,對你家主人我指手畫腳的,信不信我把你耳朵砍下來喂狗啊?”
“嗚嗚,主人恐嚇我,好壞好壞的。”
“對,我就是壞主人,你一早就知道的。說吧,你想先砍掉左耳還是右耳?”徐小白嚴厲的說,其實她知道靈寵小黑的耳朵豈是那麼容易被割下來的。但小黑自從幻化成形後,時而心智如三歲小孩傲嬌任性,時而心智像心思穩重的成年人。在這兩種截然不同有著天壤之別的心智表現間,小黑竟來回切換模式自如,這讓她有些不爽!
也更加堅定了要當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人,讓小黑知道,要當她徐小白的靈寵,必須拿出靈寵的樣子來。
“不要不要不要!”小黑猛地一下竄出去,“壞主人,不理你啦。”
隻見小黑在月色中隱去身影,徐小白淺笑著搖頭,逗逗傲嬌小黑也算是樂事一件。她倒不擔心小黑會走失,被人抓到之類的。小黑有隱身功能,除了她之外,世上再無其他人能看見小黑的影蹤,沒人能看到小黑,更遑論抓小黑這麼艱巨的任務了。
“嘿!”
徐小白無奈的笑著,這種嚇人的把戲,也玩的太不過關了吧?在東門之楊出聲前,她就看見月色把他的身影倒映在地上,如此裝束又來嚇她,除了東門之楊外,再無第二個人了。
東門之楊懊惱,明明腳步聲都幾乎聽不見,怎麼就沒有嚇到徐小白呢?撓撓頭待看到地上兩個影子後,才明白說:“這該死的影子,出賣了我,踩死他踩死他。”
徐小白轉身,看著英俊瀟灑的東門之楊踩自己的影子,真是傻的可愛。“好了,這麼大的人了,傻不傻啊?影子是你自己,你踩你自己,真的合適嗎?”
東門之楊尷尬了,“我就是泄憤而已。”說完,抬眼望天,一副絲毫不想承認自己傻的樣子。
“外麵冷的很,你出來莫不是特意找我?”徐小白撲哧一笑,“這時候,紳士的男人不是應該脫下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嗎?”
原本確實想問她冷不冷,但被她這麼一說,東門之楊偏偏不脫衣服了,“你冷難道我不冷嗎?平時某人不是自比漢子嗎?怎地不如漢子經得住冷啊?”還真別說,四麵八方吹來的寒氣,讓人忍不住想即刻躲進被窩裏跟被子纏綿。
徐小白毫無節操的笑著道:“漢子也是人,也怕冷啊。再說,我自比漢子而已,少了那麼個硬件,怎麼都不是真漢子。”
東門之楊秒懂硬件所指的意思,臉微微紅,“還虧你是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出來鬼混也就算了。現在又說這些沒羞沒臊的話,難怪沒人要。”可是,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姑娘跟他會說這樣的話,他好想把這些話刻進腦子裏,永遠不忘記。
“沒人要麼,正好。省的嫁人了伺候夫君伺候全家,我一個人還樂得輕鬆呢。”徐小白說完,頓了頓問:“你出來幹嘛了?”總覺得今天的對話不像平時那般行雲流水,有什麼說什麼,東門之楊貌似在克製某種情緒,難道是已經知道她要入宮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