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白扶額,該怎麼開口?嗨,傅風!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這個問話,未免太形式主義。且若是回答過得還好,接下來就得重新起個話頭,費腦子的還是她!
若是回答過得不好,那就更糟了,她根本不可能彌補傅風受的那些傷害,過去的三年和未來的日子,她不會陪著傅風,去替他撫平傷口。至於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真正的錢順水,會不會來報答傅風的恩情,完全屬於一個不可控的條件,不能指望。
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好的方式?
她聽見樹葉的沙沙聲,抬頭看見亞麻色蓑衣在移動,準確的說是穿著亞麻色蓑衣的傅風,解開蓑衣的帶子,一邊矯捷的爬下樹,那蓑衣也隨之落在地上。
啊,傅風他下來了,她擠出笑來,縱然感覺臉上的笑肌很僵硬,但好歹是職業性的笑容,也算看得過去吧?起碼,她不會像久別重逢的女人那樣,哭哭啼啼!她也想過哭啊,但實在是臣妾做不到!
傅風長得很好看。
傅風真的是位列第四的美男子。
傅風如此風度翩翩,看上了錢順水,也算是錢順水前世修來的福氣吧?
“啊,錢順水姑娘,咱們沒有什麼怨什麼仇,恰好是長得都一樣好看。這次我借用你的身份,額,雖然借用很久了,但若是你真活在這個世界上,你也可以借用我的身份。這樣,咱們就平等了。”
她在心裏跟臆想的錢順水對了話,當作是獲得錢順水的允許了,再度抬頭,傅風已站在她麵前。
傅風身著亞麻色長衫,外罩一件青色薄紗衣,腰間一根青色腰帶,勾勒出他倒三角的體型,腰更是顯瘦。
身高起碼在一米八,臉不似錦逸那般妖嬈,也不似秦大帥那般剛毅,更不似潘朗那般溫潤如玉,傅風他五官普通,但組合在一起,卻有一種魔力,讓人移不開眼。
徐小白想了很久,傅風的眼神,透露著一股專注。她即刻明白,天天埋頭於木工活,將一塊塊木頭打造成猶如藝術品一樣的家具,時間一久,他眼裏自然會蘊含著一種認真的神情。
都知道,不管是認真的男人還是女人,都很迷人。傅風,勝在氣質,確實迷人。
“額……傅風,你又帥了!”麼麼噠三個字,她本想說,卻沒說出口。因為傅風離她實在是太近了,她平視的隻是傅風的胸膛。對著一個男人的胸膛,她實在是說不出來麼麼噠三個字。
“哦,是嗎?”耳畔傳來清冷的聲音。
傅風怎麼會這麼淡定?一個三年沒見心上人的男人,他可以每天站在望妻樹上等心愛的女人歸來,可等他愛的女人來了,卻這麼清冷的樣子,這絕對不符合常理,有貓膩!
加之,三年前的錢順水不會說話,她現在會講話了,但傅風竟沒有半點激動,甚至有點拒人千裏之外的情形,莫不是傅風太過激動,才如此保持著美男子的矜持?
徐小白後退兩步,她不喜歡跟冷冰冰的男人打交道,一個錦逸幾乎耗盡了她所有對男人的耐心,現在傅風又要走跟錦逸一樣的高冷路線,她有點扛不住啊!
“怎麼,你怕我?”傅風的聲音為何如此冰冷?
徐小白心虛的搖搖頭,“哪有哪有?我怎會怕你呢,傅風。”她擔心傅風又來一句哦是嗎,便趕緊補充道:“我一點都不怕你,傅風,我怕誰都不怕你。”
“那你為何後退?”傅風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我沒想到,你竟會怕我。三年了,我等你三年了,可你看到我的第一眼,竟然是害怕?”
徐小白頭搖的像撥浪鼓,“我沒有,我不怕你,我哪有怕你?我那是太冷了,不是怕你啊。”
這種感覺很不好,她在演戲,可她無法入戲。麵前的男人跟錢順水兩情相悅,她要扮演曾經的錢順水,雖然她連從前的錢順水是什麼樣個性的人她都不知道,但錢順水打不還口罵不還口的性格,麵對傅風應該是如此反應吧?
傅風清冷的笑了兩聲,“我太了解你了,你的眼裏從前總是寫滿了害怕,我太明白你害怕的樣子了。三年前你不怕我,沒想到三年後,你竟會怕我!”
語氣飽含著無奈心酸失望和看不透。
徐小白發現,事情太棘手了。所有關於感情的事,都棘手到不行。她既不能拿出撒潑本色來對待所謂曾經的恩人,如今更是有事相求於傅風,不能對傅風無理。她很忐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