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見狀也趕緊跟著匍匐了下去。
等了一會兒,似乎並沒有人朝這邊過來。
營地裏的亂哄哄的嘈雜聲很快歸於平靜,營中的部隊似乎開始進入有序的狀態,指揮官們洪亮的聲音在天空中回蕩:“第二小隊到左翼!”“弓箭手集合!”“特別小隊準備完畢!”……
艾爾文把馬係在樹上,然後貓著腰在樹林中向前穿梭,他看到有一隊人已經開始向樹林靠近了。
“快!海因!”艾爾文回頭低聲對海因喊道。海因此時正拉著馬在後麵緩慢的走著。
“艾爾文,真的要把它丟掉嗎?”海因依依不舍的握著手中的韁繩。
“海因,”艾爾文返身回來,對海因說:“聽我說,我明白你,我也不舍得隨意丟棄這樣一匹漂亮的戰馬,但如果這樣,我們都沒法保護自己了。”
“可是……”沒等海因說完,樹林外麵又傳來一陣下達口令的聲音:“第一組準備,U字隊形!”。
“快!”艾爾文不由分說,上前拉住海因就向前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小樹林中。
德赫林頓元帥率領著他最喜歡的騎兵部隊帶著轟隆隆的馬蹄聲,像一片悶雷一樣穿過金地平原向喬格裏蘇的方向撲過來。說到他的騎士部隊,那幾乎可以算得上戈迪利亞最為豪華的陣容了,這裏的馬都是從每一百匹中才選出一匹的上等馬,所以膘實體壯,它們可以很輕易的套上一層厚重的鎧甲,就像騎在它們身上的騎士一樣。而騎士們更是武裝到牙齒,連眼睛前麵都置有網狀的防護。不過如果一個戰士被裹在厚重的鎧甲後麵,那麼他肯定行動起來有諸多不便,動作會緩慢笨重,幸好士兵們也並不需要過多的動作,他們隻要把手中的長矛對向敵人,接著的事就交給馬蹄子就行了。這就是德赫林頓老元帥喜歡的碾壓戰術,用鐵蹄踏碎一切,簡單粗暴,蠻橫無理,又給敵人以震懾。
但是這些笨重的騎士們很難發動奇襲,因為他們的速度並不會很快,而且行動時的聲音很響,在很遠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大地顫動,斥候們會很快發現他們的動靜,不會有對手會對這樣的動靜熟視無睹的,他們今天的對手也是如此。帝國軍早已知道了來的兵種和數量,一排排手持盾牌的士兵已經在陣地前準備就緒,隻等待敵人的臨近了。
大地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的震動,空氣中的灰塵越來越多,一切都預示著敵人已經近在咫尺了,帝國的士兵們已經準備完畢,不過這樣的陣勢還是讓他們不禁要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像關在籠子裏預備下湯的公雞一樣,任何行動都是多餘的,大家隻有靜靜的待在一起,聽天由命。
一個騎馬的帝國軍將領騎著馬在陣地上來回的走動著,在朦朦的夜色下,隻有他的身影不停的移動著,好像是那裏唯一的活物。
“弓箭手準備!”騎馬的人揮動著手中的劍,大聲的喊道。接到他的命令後,有一叢人開始有序的從一個塊狀的陣型轉換成一個帶狀的陣型。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響,空氣中彌漫的塵土味道,黃色的塵土飄蕩在平原上方,一切都讓人窒息。
“第一小隊,V型陣!二三小隊,向中間靠攏!”騎馬的人又大聲的喊道。這個時候,對麵的重裝騎兵已經出現在了視野中。騎馬的人勒住韁繩,專心的注視著氣勢洶洶的來敵,他手中的指揮劍高高的舉起,隨時準備下達攻擊的命令。
終於,那寶劍向法官的宣判錘一樣落了下來,帝國軍的陣地上,一支支帶著火苗的箭頓時像一片火雨一樣飛了出去。呼喊聲,馬蹄聲,兵器碰撞聲混雜在一起,一場殘酷的肉搏戰開始了。
德赫林頓元帥走在隊伍的中間,他不時的要掀起頭盔上的防護麵罩,往嘴裏灌幾口酒。這次帶的是葡萄酒,有些酸,咽下去的時候,他的嘴裏不由的發出“噝噝”的聲音。酒順著他的喉嚨和食道一直流到胃裏,然後像是被胃液點燃一樣產生了一股巨大的熱量,這股熱量慢慢擴散,擴散到他的整個身體,腦袋也因此受到影響,開始有些發熱了,正是這個原因讓元帥產生了輕微的眩暈,理智的力量開始減弱,他發現自己勇氣倍增,這個時候即使是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如果沒有酒,他恐怕早就要對自己出擊決定後悔了。
“萊恩小子,老子來了!”德赫林頓元帥心裏一邊想著,一邊把頭盔上的防護麵罩拉下來。從前都是萊恩進攻,而他像一個懦夫一樣龜縮防守,唯一一次主動出擊也非常狼狽,差一點丟掉要塞,也是從那次之後,他開始戒酒,到今天他已經三年沒沾過酒了。而這一次,他打算一口氣喝個夠。“與其畏首畏尾的偷生,不如不顧一切的瘋狂一把!”元帥一邊想,一邊對自己的決定滿意的笑了笑,“萊恩小子總是看不起我,嘲笑我,這次也讓他看看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