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無法看向光明時，我會陪你坐在黑暗裏……
誰？
是誰的聲音？
尼忒從夢中醒了過來。
“每年的今日都會做這個夢，這還真是讓人頭疼。”
“這該死的家夥能不能別纏著我。”
尼忒打翻了放在床邊的舊相冊，上麵有著尼忒和媽媽的笑臉。
“身材早就走樣了！虧你還能笑的出來。”他冷笑了一聲，隨後又撿起來放回了原處。
看上去尼忒是個半成年的小夥子，和他的媽媽非常像。身上長了奇怪的斑點，而且呈泥狀，到了夏天就會潰爛。
“尼忒，快來，快來幫我一下。”
他的媽媽叫柳德米拉，銀白色的頭發和碧藍的雙眼，氣質非常優雅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皺紋。
“怎麼啦？”他眯著眼說話。
“你去幫我到院子裏采些土豆吧，今天我要給你做‘五大領袖’。”
“那是啥？我們每天不都是在吃些別人剩的麵包嗎？”
“五大領袖就是麵包、牛奶、土豆、奶酪和香腸哦，麵包廚房還剩了一些。”媽媽微笑著對他說。“我給一個貴人織衣服換了筆錢，改善下夥食。”
尼忒停頓了兩秒，然後仍然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感謝主讓你醒悟，老婆娘。該死的，這些年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好吧，我就破例幫你挖一次，畢竟是你出錢。”
“你這孩子就是嘴硬，那我出去了。”
尼忒看她出了門，便去廚房翻了翻，自己家裏除了鏟子就隻有一個破舊的罐子。
“這女人撒謊還真是低級，我們家哪有什麼針線。嘖！不管了，先去挖土豆再說。”
柳德米拉走在大街上，她不敢和其他人對視，因為他們都在用惡狠狠地眼神盯著她。
“別看她，那是惡魔交歡過的女人！”一個婦女捂著孩子的眼睛。
她拿著錢袋，想要向賣牛奶的夥計換取兩斤牛奶。
“不好意思，今天的牛奶已經賣光了。你走吧。”
“可是，我看到您剛才還給前一位打過牛奶，那桶的聲音可以聽出還剩很多。”
“你是真的不知廉恥嗎？不要用你的手碰我的桶，牛奶會變質的，快滾吧！”
“麻煩你，就一斤好嗎，我有錢，兩百昕就買一斤好嗎？”她苦苦懇求著。
那夥計一把拿走了錢，然後將牛奶遞給了她。
“就半斤，快滾！”
“謝謝你，好人一生平安。”
她幾乎在忍受所有人的唾棄情況下，以同樣的方式買到了奶酪和香腸。
“我知道的，大家還是會賣給我，主會保佑大家。”
“孩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尼忒，媽媽隻能做這些了。”
回到家中，她看到桌子上擺了十個土豆，連壞掉的芽都已經摘除完畢。可是尼忒人呢，卻並沒有在屋子裏。她將屋子裏的爐火點燃，讓自己已經凍得發抖的軀體終於可以緩解一下。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尼忒打開了家門。
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孩子，你看。桌上的美餐我已經做好了哦。尼忒，今天是你的生日！忘了嗎？”
“哦，是嗎？你今天又被全鎮的人欺負了吧。”
“沒有啊，東西我都有買回來。”她笑著說。
“夠了！”尼忒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奶酪和香腸散落了一地。
“老婆娘！我父親到底是誰？是人類還是魔鬼？”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