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連鳳不便與她對嘴,隻彎腰略施個禮,要走。
周夫人卻喚住她,冷聲道:“二奶奶,才剛周姝的話眾人可聽的真真的,你這是要就這麼走了不成?”
不待徐連鳳答話,隻見鄭青止嘿嘿一笑,伸出雙手,讓身邊的小廝將他捆了,不正經的邪笑道:
“我說二太太,俗語不是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麼?況我與她也不止睡了一日,她想給我留點情麵,讓我去自首,也說的過去唄?
你們何必難為她,說的跟我就跑了一樣的,就是不捆上我,我也要去老太太跟前說清楚這事,你沒聽小四兒喊冤枉麼?她冤枉難道我就不冤枉?”
“二太太,他們倆個可都不冤枉,奴婢瞧的真真的,歡哥兒掉下崖去,就怨他們倆個。”
於小青從樹後麵轉出來,指著鄭青止,信誓旦旦的大聲說道。
鄭青止一進反應不過來,瞪大了眼,一臉不解的瞅著於小青發愣,徐連鳳也跟著急了,怒道:
“小丫頭子,你又知道什麼?大爺雖說品行不好,可也隻是個拈花惹草,端不會做出戕害兄弟的事來!”
於小青後退兩步,執拗的一仰脖子,開言道:“大爺並沒有害歡哥兒,四姑娘也不有,他們倆,他們倆個就是,就是聚在一起挺親熱的,
我,我躲在樹後麵本想看個光景,可光景沒看著,便聽見歡哥兒的哭聲。
原來歡哥兒看上了矮崖下麵那朵野花,非要四姑娘下去采,四姑娘沒法,隻得冒險下去,卻一下子踩空了腳,頭磕到石頭上破了。
大爺一時慌了,跳下來救她,沒想到歡哥兒也跟在他身後往下跳,眼見不錯的,就惹出禍事來了。”
於小青話語間有些戰戰兢兢的意味,那表情分明是認真的,看不出半絲說慌的痕跡。
四姑娘也並未被押著走遠,自然也聽到了她的話,急的直蹦腳搖頭,嘴裏唔唔叫,眼淚滾珠似的往下掉。
眾人聽聞,倒是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唯有鄭青止盯了於小青幾眼,嘴角一斜,露了抹淺笑來,卻衝著遠處的四姑娘喊道:“四姑娘,既然咱們的事被這丫頭看到了,也沒什麼再好藏著掖著的了,就實話實說罷,
我若不是一心想救你,也不能由著歡哥兒掉下去不是?這事說來都是我不好,你倒是盡心盡力的哄著歡哥兒的。”
四姑娘聽他如此說,倒也不搖頭了,直跺腳流眼淚。
周夫人展帕子拭了拭嘴角,麵上不禁流露出些許失落之意,卻也隻是微微一笑道:”原來是這樣,我說呢,咱們這樣的人家,怎麼會生出如此不倫之事。“
說著,卻又伸手一指鄭青止,歎一聲:”大爺,不是我這個做嬸子的好管閑事想說你,你這拈花惹草的毛病也該改改了,不惹出事來倒罷了,這一旦惹出事來,可怎生是好?
你若是真心喜歡哪個丫頭子,隻管開口跟老太太要去,就是納上三五個妾氏,在咱們這樣的家裏也算平常,何苦白招惹這些丫頭們,白白讓她們揣個高攀的心思,不能夠好好做營生?”
“是,嬸子教訓的對,青止記下了。”鄭青止嚴肅了麵色,點頭稱是,態度謙和。
周夫人方才噫一聲,吩咐小廝給他解了繩子,又讓婆子們放開了四姑娘,方才說道:“都走罷,隨我去見老太太,這也怨不得哪個,總是小孩子太淘氣,才惹出這樣的事故來。”
鄭青止忙拖過四姑娘,跪下給周夫人磕頭謝恩。
“你們也不用謝我,要不是那小丫頭看見了事實,你們這事再說不清楚,不光老太太不信,連我都不信這會是場意外。”周夫人冷淡的說道。
鄭青止尷尬的應著,隨著眾人一起走回後院老太太正歇息的禪房裏。
歡哥兒卻是已經好了,憐未花與奶娘正哄著他在禪床上批手劃兒玩,樂的他咯咯咯的笑。
太醫院請來的太醫也在一邊侯著,正安慰老太太,叫老太太隻管放寬心,歡哥兒保管無虞。
老太太方才放了心,一直皴著臉慢慢鬆開來,卻又見四姑娘他們一行走來,麵色登時又黑起來,喝一聲讓奶娘帶著歡哥兒去裏間玩去,便骨碌起嘴兒,操著手端坐,等周夫人和徐連鳳的回話兒。
周夫人便將才剛於小青說的那番話說了出來,又笑道:“老太太且放寬心,並沒有誰要害歡哥兒,大爺也就是那樣的水性,但凡見個婦人,都要上前套個近乎,討點便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老太太你也是知道的。”
老太太略厭煩的瞪了鄭青止一眼,哼道:“老大不小了,還這樣沒出息,你老子前兩天也說了,你娘正跟我商量這事來著,再給你討兩房小妾,省得你眼饞肚子饑的,到處丟人現眼。原想等人定下來再告訴你,既然這麼著,你現在隻告訴我,家裏這些丫頭子們,你看上哪個了?我也好去問問她們的老子娘,同不同意將丫頭給你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