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暖雖然還是愣愣的,但是還是點點頭,沒言語。
新娘子聽了這話,臉上頓時就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視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玫暖兩圈,然後兩隻水汪汪的眼珠就停在了玫暖的脖子上。她抬起藏在袖中的手朝玫暖揮了揮,示意她靠近一些。玫暖用膝蓋往前蹭了蹭,又跪坐到了她的麵前。
新娘子伸出手,撈出了玫暖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玉牌。玫暖也沒有動,隻是借著這個姿態更加認真的打量對方。對方的手輕輕的托起玉牌,放在眼下細細的看。玫暖看她這副表情,總覺得她似乎很喜歡自己的玉牌。
玫暖難免擔心對方看上了自己的寶貝,萬一她要是出口索要的話,自己送還是不送,難得有人能看見自己的……玫暖胡思亂想的時候,對方將玉牌又塞回到了她的衣裳裏,玫暖隻覺得玉牌被她的手捂熱了一些,暖暖的。
新娘子抬眼朝著玫暖笑笑,問:“現在可有什麼地方要去?”
玫暖搖搖頭。
“那你跟我一塊可好?”
玫暖點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或者說是什麼都沒有想,但是總覺得自己現在是任由對方牽著鼻子走。但是又沒來由的信任對方。
玫暖就這樣一直跟在新娘子的身後,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這樣她沒有見識過的規矩以及各色各樣的人。
玫暖甚至看到了新郎官。他可真英俊。玫暖心中忍不住這樣想著。新娘子偶爾會回頭,但是她的頭上蒙著喜帕,所以玫暖就猜想她其實並不能看到自己,這樣更像是下意識的確保自己就站在她的身後。
很快,玫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新郎官身上,她並不知道他是誰,隻是毫無原因的就被他給吸引了——也許就是因為他實在太英俊了。成親的時候,玫暖也沒有離開太遠,就站在這一對新人中間偏後的位置,看看新郎,再看看新娘子,再看新郎……
禮成之後,新娘被送進新房,她倒是對熱鬧的地方戀戀不舍,一邊跟著新娘離開,一邊扭頭看了好幾眼新郎。
新娘子遣走了所有的人,新房中隻剩下他們二人。玫暖顯得有些緊張,站在離新娘子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看著對方再次將喜帕掀起來,扔在了同樣紅豔豔的喜床上。
玫暖訕訕的說:“人家說這喜帕必須要由新郎官來掀開的,這樣不吉利。”
新娘子驚訝的看著玫暖,然後露齒一笑,不甚在意的說了一句:“沒關係,不礙事的。”
她的聲音軟軟的,溫柔的出奇,玫暖緊緊是聽到她的聲音心都覺得舒坦了好多。她朝著玫暖又招招手,喚玫暖走過去。玫暖一小步一小步的挨過去,見對方瑩白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身邊的喜被,玫暖稍顯拘謹的就坐了下去。
對方似乎也是無話可說,但是卻散發出“即便是不說話隻是這樣看著我也就很高興”的態度。
最後,是玫暖破天荒的先開口,問:“你是誰?”
新娘子搖頭笑了笑,問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誰,那為何之前卻沒有問個清楚就跟著我一道來了?”
玫暖不知如何回答,隻在心中接了一句:我隻當是湊熱鬧還不成麼。
新娘子見玫暖並不答話,又笑了笑,但是並沒有回答玫暖的問題。她站了起來,華麗的喜服猛地在玫暖的眼前鋪展開口,轟轟烈烈的顏色。玫暖坐著仰頭看她,見她扭頭對自己說:“我們出去走走。”
玫暖雖然知道的規矩也不多,但是也明白新娘子沒有到處亂走的規矩。可是……她還是站了起來,跟在她的身後。新房外站著兩個丫鬟,是新娘子娘家的人,勸說了兩句,但是都比不過自家主子的固執,隻好放行。
新娘子對夫家似乎也不熟悉,帶著玫暖走了好一會兒才挑中一處好地方。她指著月光下的荷花池問玫暖:“可漂亮?”
雖然漂亮,但是也沒有漂亮到一定的程度。雖然玫暖是這樣認為的,但還是順著她的話點頭。
後麵的事情就有些突然了,她伸出手捧住玫暖的臉。玫暖大吃一驚,並不是為了對方如此親昵的動作,而是沒想到她竟然能碰觸到自己。
“玫暖,玫暖,你再等一等,始終會有人帶你回家去的。”
玫暖心裏琢磨的是她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然後才開始研究她這話的意思。可是,對方卻抱住了她的肩膀,身子一斜,從欄杆邊翻了過去,摔進了池水中。
玫暖想掙紮,可是對方卻緊緊的摟著她,不斷的在她耳邊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用那種溫柔的語氣。玫暖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緊緊的伏在對方的懷中,下沉。
而當她再醒來,又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