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一聲,那破舊的樓梯終於碎裂開來,砸的人頭暈眼花。底下鋪了密密麻麻的白刀子,猝不及防又折去二人。
直到此刻,殷麟才意識到這是個局,有人在請君入甕!
是誰,老二還是老六?
大廳裏掌櫃小廝早已不見蹤影,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黃沙漫天。他們來時的馬匹早被人綁了嘴割喉而死,在這小小客棧中,恍如困獸。
馬蹄聲漸近,黃沙散去。他臉上的傷疤隨著表情變得愈發猙獰,誰,究竟是誰這樣處心積慮的折辱於他。
駿馬長嘯,來人一身黑衣,蒼白似鬼卻有張不輸女子的豔麗臉龐。
殷、烈!他不由變了臉色,怎可能會是他?他敢?!
敢,為何不敢。這又不是皇庭,風沙一埋骨頭都不知道怎麼尋。
“殺,斬得殷麟首級者,重賞!”
黑甲騎兵對上精銳護衛,孰勝孰負。
殷烈很想知道皇族子弟的血流出來究竟和那些普通人有什麼不同,他搭上弓一箭射穿了護在殷麟身前的護衛。
接下去雙箭齊發,三箭並驅,他就像是逗弄獵物到最後一刻的獵人,將其玩弄在鼓掌之中。
沒有人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取殷麟的人頭,重賞也不行,那是殿下的彩頭。他忍了那麼多年,處心積慮為的就是這一刻。
殷麟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減少,他武藝自是非凡,到底是雙拳難敵四手未免會被人尋到空隙的時候。
第一箭射中他左腿,他的膝蓋跪在地上發出聲極其壓抑的低吼。
第二箭射中他左手,半邊身子都不能動彈,將他逼到了死角。
第三箭和第四箭同時射出,力道之大直接將他釘在了牆上。
第五箭,殷烈朝他走近,居高臨下的,箭尖對上他右眼。
許久,殷麟張了張嘴似說了句什麼。
他扯了扯唇,鬆開了手上的弓弦。
“放過我……”
嗬,絕無可能。
“割下他的頭顱,處理好屍體速速回營。”今時不同往日了,呼延王將死,皇庭子弟兵戈相向,那些人不會再坐以旁觀。
殷烈望著遠方的天空,皇庭的天亦是如此晦暗陰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隻是第一步,遠離千裏之遙他還有一個最大的對手。
……
皇庭。
城中繁華來往客商熙熙攘攘,小侍換了常服,一早就跟在殿下身後。他們在城門附近的茶館裏坐了一上午,等的人還是沒來。
“殿、公子……”
“恩,怎麼了?”殷明麵上帶著笑意,膚色較北庭人稍顯白暫,連眉眼都是溫潤的,他待人接物素來如此。
樣貌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笑起來的時候叫人好感倍增。
小侍見了把話咽回肚子裏,暗地裏還在嘀咕,什麼人也值得您這樣跑出來等他。別不是又是問您借了錢說要在這裏還,還是即將問您借錢的人。
那都是騙子啊我的殿下!
這個念頭在小侍看到了來人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世上竟有男人可以生的那般模樣,青山綠水都抵不過他眉眼三分俊逸。在他麵前,明珠都要黯然失色。
小侍呆呆的望著他,恍惚覺得這個人已經把她比到泥裏去了。
然後她就看見殿下上前給了對方一個熊抱,“廷之啊,好久不見……”
沒抱成,那人稍一側身躲開動作說不出的好看,“別碰,我衣服剛換。”
小侍,“……”她一定是聽錯了。